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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拷问（第1页）

中午回家吃饭，刘芬兰做好了端菜上桌，吱了一声，梁枫忙离开沙发起身摆放碗筷，一瞧桌上是简单的一菜一汤，鸡蛋酿浆叶汤和烧豆腐，忽然问道：“不等儿子回来吃了。”

“中午他在老师家里吃。”

“什么？”

“小学毕业班的，在老师家里吃饭加补习，常见的，大惊小怪。”

“我们儿子多大了？毕业班？”

“我是说比照着做嘛，还不是一样是学生，儿子也不是唯一一个在老师家吃饭的。你回来过多少个中午？儿子在老师家里，菜也丰盛点，免得每天我都要做饭，忙忙慌慌的要想这想那。”

“我不是经常都回家的吗？我也可以做做菜，你尝过的，味道还行。”

“以前呢，还有那个福份。现在？陪小妹妹都搞不赢，还会想着做菜？”

刘芬兰撇着嘴，正眼也不瞧梁枫一下。

梁枫不免心中咯噔一下，强作镇静说：“谁说的哦，尽造谣。”

“我倒没有亲自看见，可耳边总会有人跟我说这说那的吧。哼，才几天的事啊。成都跑得勤，也是为了约会吧。你别死赖。”

“噢，你指的是那天啊，我陪着大学的同学妹妹去找个工作。她家在县上，对市里不太熟悉。误会了，误会了。呵呵。”梁枫猜想在商场里叫熟人看见了，但是那时大庭广众之下双方都自然而然，没什么露馅的，

“你同学多大了？”这次，刘芬兰的目光对准梁枫了。

“当然和我差不多。喔，是这样的。同学的母亲在他小学时就过世了，这个妹妹是后母生的，岁数当然相差大了，也不是很大，十来岁吧。”

“很热心啊？”

“上下床的关系，能不认真，哎，那个同学和我在大学宿舍里住的上下床，算铁哥们吧。”

“哦，那江云鹏江总也是上下床吧。”

梁枫眼珠子咕碌咕碌转了几转，急忙说：“不对不对，江云鹏是前后床的关系。你弄错了。”

“但愿吧。那找工作的事，办成了？”

“还没完全，主要是她工作能力有限，也没什么技术专长。女孩子在农村里读书总是不太受重视的。”

“知道得这么多，很详细，不象是编的。”刘芬兰似笑非笑。

“敢骗你么，主管大人。我知道也你不相信谣传的，只是想亲自证实一下。不然，哪能这样直截了当就问我了。是不？”

“大白天的，谅你也没那个胆。局里小李才结婚三四年，前几天和朋友出去混了半夜，回去半个耳朵都肿了。”

梁枫便吓呆了似地滑稽地将两手蒙住了耳朵，做出害怕状，心里却得意之极，脚在餐桌下抖了几下。

“该热心的，你怎么又不热心了？”刘芬兰接着说。

梁枫脑子迅速的转起来，然后明白了刘芬兰指的是她弟弟刘桥调动到市里的事情，他都几乎忘记了。但是，不是刘芬兰自己在过问吗，城建局那边，自己也并不比刘芬兰更熟悉。

“不是在找门路吗？没有托好人，礼送了也是白搭。”

“扛着猪头还愁找不到庙门？”

梁枫不予正面回答，转个弯道：“前些年，我兄弟梁柯从乡镇中学调到县城里，托的是一个母亲那边的堂舅。一提起调动的事，堂舅二话没说，爽快答应，只叫准备两万块钱，等着消息。那是堂舅啊，纯粹帮忙，没要自己人半分。兄弟虽然花了差不多两年的工资，现在算来也值。现在教高中，补习费抵得上工资，城市里就是比乡镇上收得起钱。还升了教导主任了。这下他赚回来了。保守估计，刘侨要调进市里，即使找对了人，少了四万拿不下来。两三年的工资。”

“那就不跑关系了？”

“跑啊，还得加劲跑，但是更要找对人。”梁枫举例说道，“记得兄弟调动那年，找的县里一把手王书记。那个王书记，大小通吃，连各局的正常人事调动都要插一手，呵呵，雁过拔毛。后来，遭双规时，手下人没人为他说话，都反戈一击。王书记暗地里哭着说，人怎么都这样没良心啊，一个朋友都没有。他在想，当初好多人得到他的恩惠呢，为啥就树倒猢狲散。但是也幸好兄弟当时靠准了这棵大树，才得有现时荫凉。”

“别说那个王书记了，人家现在还不是在市政协做他的副主席，活得好好地等着退休，一家人也安置得很好，生活滋润着呢。你说话注意点，隔墙有耳。”

“家里两个人说话，谁听了去。刚才我多说了点，收不住。我的意思是说，找对路了，事半功倍。但是，不仅要出力，恐怕还得帮忙凑点钱，刘桥两口子结婚才一年，年纪轻轻的能有多少积蓄啊。早想给你说这事的。”

“嗯，这还象句人话。可是你也别担心，原则我是把握得准的。我明确告诉刘桥，钱就当是我们借给他的，两三年再还没关系。”刘芬兰也解释说。

“我也正是要钱的时候，还没着落呢。不跑关系了？”

“哼，说啥疯话。不跑不送，降级留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不过，你要的是大钱，我兄弟要的是小钱，不差这一点。”

“说得简单，钱的事把我都愁晕了。你又舍不得动门面房。”

“先想想别的办法吧，房子太可惜了，价格这几年正在猛涨，估计北京奥运会之前还有一阵子高潮。你另外动动脑筋。”

“咋个动脑筋哦。求官有六字真言，空，贡，冲，捧，恐，送，没有这送字，啥子真言都不灵光了。要不，只有贷款。”梁枫咕哝着，伤起脑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