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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惊涛骇浪 一 大胆约会（第1页）

中午时分，陶慧从百里之外的江边县城，赶到了市里。她穿着浅色罩衫，低胸内衣，正是二八花钿，胸前如雪脸如花，梁枫甫一见面便悸动不已，心儿好似要跳出胸膛来，但是他强忍着用含情的微笑代替了亲拥的冲动。

下午逛公园爬山，过得还顺利开心。上山的时候共坐一架缆车，相携相拥，清净的二人世界，可以尽览市景山色。下山时，梁枫带着陶慧尽量往紫藤长廊，砂石山道等僻静路上走，避开了游人时见的大道。过了千佛寺再往下走，游人越来越多，两人的距离就拉得越来越开，决不牵手。

一个不到百万人口的城市，长时间在公园等地转悠，遇见熟人的概率相当大。梁枫想，如果是游黄山九寨，桂林丽江，身在远地，完全生疏，则可尽享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不用尴尬地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了，那是多么美好的生活。现在恋爱的情调，真是蜜里加了糖，甚至超过和刘芬兰拍拖时的甜蜜，梁枫无法压制这个清晰的感觉，但是他坚决否认是俗语所说“家花没有野花香”的鄙俗观念在作祟，他的喜欢、迷恋、陶醉，全部真诚地发自于内心，未加任何人欲主观的折射。和陶慧长途旅游的念头一旦生出来，便扎了根，他憧憬着那个不知时日的未来。

七月的天老黑不下来。晚间新闻都过去好一段时间了，夜色才实实在在的降临，不过随即被各色灯光撕破。最辉煌的地方是珠宝店，那玻璃柜里，丝绒上置放着璀璨的黄金白铂，晶莹的玉石玛瑙，在明晃晃的日光灯照射下更显光彩夺目。

“那串项链你戴上一定好看。”梁枫指着玻璃柜里一条螺旋扣样式黄金链说。

陶慧立即把头掉开了，别过头后才丢出一句话来：

“我不要那些贵重的东西。”

标致的女店员穿着蓝色旗袍，胸前别着店徽，走过来准备向他们介绍，推荐饰品。她的职业性微笑，在听到这一句可能一生都没有听到过的怪异的话后，消失了。她狐疑的目光刚发射出来，陶慧拉着梁枫的手，逃跑似的走出了富丽华贵的周大生珠宝店。

放开手，陶慧对着梁枫抱歉地笑笑，梁枫无可奈何地跟着她走，很快走到了在两条大街之间连通的繁华小街——清华街。闹市区梁枫不敢孟浪，熟人在这里逛街是常有的事。

街上人头攒动，小街更显得有些拥挤，真的是摩肩接踵。前面不远处，一家店子中，几个店员正在起劲的叫卖，其中一个站得高高的，呼唤着过往的人。店中人进人出，十分热闹。陶慧梁枫两人也进去了，一看却是广州的公司正打折推销小饰品，尽是翡翠玛瑙珍珠玉石坠子一类，一长串大珍珠项链竟然还不到一百块。

听了假一赔十的宣传，梁枫拎起一条珍珠项链来看，的确是真货，颗粒也不小，光滑晶莹，不过从珠圆玉润的标准来讲，珍珠上带有横向圈纹，多数呈圆柱或圆台形，显然属于较次品，最好的珍珠是球形，滚盘珠是珠形中极品。那些所谓翡翠玛瑙之类，则绝对是假的，有些玉石看起来挺像，即使是真货也绝不是A货玉。打着清仓甩卖的幌子，打着南海珍珠大丰收的招牌，把这些识货的人嫌次，一般人却较少过问眼光有限识别不清的饰品销出去，这种方法，对于这个将富未富的西部城市来说，真是良好的市场优秀的推销。

“珍珠的确是真的，这个不贵了，应该说好便宜才对，可以送你吗？珍珠磨成粉还可以做药，美容。”梁枫几乎是开玩笑式地说。

陶慧这次没有表示反对。

走得疲乏的时候，梁枫叫了辆人力三轮载着，沿街慢慢四处转。一方面他也在思考怎么走进家门而不别人发觉，注意。第一次进屋，他得带路，又是晚上，稍不注意就会引起怀疑。他非得仔细掂量掂量不可。

家属大院看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乡下来的女人，也是宿舍楼里谁谁的亲戚，这个女人好奇，牙碎，还是躲着的好。梁枫先将两幢宿舍楼的分布和地形情况，自己住宅的详细位置，向陶慧说明了，要她务必装出大大方方平平静静模样，他会在单元楼门口等她。

路灯的光亮散向夜空，有些暗淡。躲着人，陶慧进了宿舍大院，看门室面前有一桌人正乘凉搓麻将，也没人盘问。陶慧怦怦直跳的心平稳了许多。她甚至已经把想好应该回答的话都忘记了。原来计划是，如果有人询问，就说来找哥哥的同学，她有他的地址门牌号。

梁枫已经等在楼下楼梯口，站在暗影里。他轻轻咳上一声，陶慧立即循声过来。梁枫住在四楼，门都虚掩着未关上，好等上楼去后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进屋关门。

进门时，梁枫察觉屋外哪儿有个人影闪了一下，他等着，却没人没出现，或者是眼花了也说不定。

梁枫不敢掉以轻心，故意嚷道：“申请表带来没有，一定要把它填详细，填好。不清楚的地方我再给你指点指点。”声音清晰而不大，故意说给近处的人听的。以前，不时也有刚毕业的卫校女生，或托好了关系的女孩，年龄同陶慧相仿，来卫生局家属大院找这个那个的，疏通疏通关系。梁枫虽然权限不大，毕竟是管人事的，到底挨着边，一说这话别人不容易起疑。

梁枫一发话，陶慧一时里也弄不懂这话什么意思，胡乱“嗯”着，闪进了屋。

关上门，锁舌咔嚓一声到位，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他先抱着她狂吻一通，引起了陶慧温柔地反应。激情告一段落，他去泡茶。陶慧打量屋内一番后问道：

“你爱人呢？”

“到天涯海角去了。”

看见陶慧一脸的诧异，他又说：“就是到海南旅游去了，和儿子一起。我好像对你说过的吧。”

他们依然如以前一样甜蜜动情地做爱，陶慧能够主动地吻他了，添增性趣不少。梁枫掌握着速度力度，像一个高超的斯诺克球手，不管是使节式的正面相拥还是后入式的激情多动，节奏较慢却韵味十足。完事过后，陶慧小鸟依人般把头靠在梁枫的肩窝处，似睡非睡。

梁枫望着吊顶天花板出神，台灯灯罩在屋顶留下一个巨大的模糊阴影，看起来怎么都像一只不可猜测不怀好意的眼睛。他轻轻咬着陶慧的短发在齿间拉过。有一种力量会在瞬间破灭掉目前的宁静和满足，因此，梁枫胸中总浮动着一团惆怅的暖气。他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