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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舆图所示,这片大林中间是有个像是被狗啃出来的豁口。林子南接桑山,东西各要出去一万里,中间有一条估计就这片林子,就差不多中土那么大了。而在瀛洲舆图之上,这处山林,不过巴掌大小。
路上枯燥,读书、练剑。虞晓雪也教了刘赤亭几趟拳,他上手极快,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将拳法用剑使了出来。
他说了,老王八蛋说的,什么拳法剑术没有高低之分,有的人用起来是好剑好拳,有的人用起来,街边的狗打不过。
反观虞晓雪,自打穿上这身竹青长衫,就再没换过。
刘赤亭反倒是穿着一身白衣,头发半披半束,别着墨玉簪。即便读书不多,瞧着倒像个读书人。
时而步行时而乘坐飞舟,三日之后,终于是出了北边的林子,到了那处狗啃的豁口。
走出森林之后,一条足足百余丈宽的大水便映入眼帘,正好在此地拐了个大弯。
这便是北桑江了。
虞晓雪往前走了几步,展开双臂活动了一番,笑道:“早就听说北桑江不如南桑江,原因就是其经过了一处天地玄黄之气匮乏之地,故而这片地方,修士不屑于来。”
刘赤亭疑惑道:“北桑江自桑山东边先向西,过了数万里后才转而向东,绕了个大圈儿。只不过,小型海船也能在江上行走吧?不至于因为此地贫瘠便绕过此地吧?”
虞晓雪摇了摇头,“船没有办法过去,北桑江的那处拐弯之地,有个巨大落差,起码也有百丈,海船走不成。我也奇怪,为何那处地方算不得奇景。”
两人说话之时,几声号子传来,就在下游处。
刘赤亭转头看去,只隐隐约约瞧见一艘大船逆流而上,也不知号子声音从何发出。
虞晓雪只转头看了一眼,“纤夫在拉船。”
刘赤亭从前听李景芝说过,大运河那边常有纤夫拉船,但这确实是头一次见着。
约莫过去小半个时辰,船的轮廓越发清晰,号子声音也越发响亮。
江两岸各有黑压压一片人,皆赤裸上身,肩头扛着粗绳子,在一声声号子之中,废了前行。
而那艘足足几十丈之长的大船,也在缓慢行进之中。
此时此刻,刘赤亭也大概能感应到船上动静了。
按虞晓雪所说,这感气法门,其实是衍气宗的真衍诀,也叫大衍之术。
那艘船已经赶得上小型海船了,但在这北桑江,却是庞然大物,孤船一艘便将航道占满了。
那些个纤夫费力前行,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一侧千余人的队伍,即便是江边黄土,也早被打湿了。
虞晓雪凑到刘赤亭身边,笑盈盈问道:“这场景,你不该忿忿不平吗?”
刘赤亭摘下酒葫芦抿了一口酒,今日第一口。
“只要有应得的工钱,就没什么忿忿不平的。过了这个弯,水流便平缓了,届时杨帆,便用不着纤夫了吧?想必这些人,就在方圆几十里内居住。”
又过去小半个时辰,刘赤亭与虞晓雪绕过了江湾,到了上游水流平缓之地。
果然,此地有个小渡口,江边泊着几条小舟。离着江边约莫一里地,便是一处镇子,不小的镇子。
刘赤亭白衣背剑,挎着酒葫芦,倒是显得不伦不类。
他走到那处小渡口,却见舟子忙着将船系好。
“不过江吗?”
舟子笑了笑,摇头道:“不了,运木头的船马上来了,得先把路腾开。等大船过去,天都要黑,夜里无人摆渡的。”
刘赤亭点了点头,又问:“那是运木头的船?”
舟子点了点头,“此地是林城,林场极多,世代伐木为生,木头只要卖得出去,我们就有活路。各处林场的木头都会聚集在江岸,船一年一趟,一路逆流而上一路装货。”
原来如此,船上装的是木头,也怪不得要人力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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