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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两家混战（第1页）

蒋蒙还想听下去，就见有两丫鬟端着果盘往这里走来，想着还是撤吧，便扶着王彪回到了席上。当晚回去，蒋蒙就将此事说与了自己的岳父王简听。王简仔细一琢磨，越想越不对劲，榷货务的朱提举怎么去会外甥女婿家里，两人还避开其他人谈事。尤其是女婿说朱提举叫聂才开准备。准备什么？老丈人怪女婿话听一半，没听全就走了。

此后的那些日子里，王家格外的注意聂家。有一天晚上，王家的人注意到聂家开了后门，一家仆怀里抱着一个木匣子，鬼鬼祟祟出来，往太府寺方向而去。几人一路尾随，聂家的仆人到了太府寺附近，七拐八拐地又拐进了巷子里。几人没跟上，将人给跟丢了。

大半夜的，揣着个东西，跟做贼似的，准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事情。这就更加加深了王简对两外甥女婿的怀疑。短短的时间内，能在临安立足，并且左右逢源，迅速壮大产业，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就连当初的龙头郑家，在临安打拼了好几年才站稳了脚跟。

五月初，聂家继去年年底之后，又一次入选贡珠。王简与女婿将事情前前后后一串联，认定聂氏两兄弟行贿了朱提举，用不正当手段入选。想着来气啊，这两人原先只是王家的两个采珠工，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却不想变成了白眼狼，处处算计王家。

聂家行贿，指不定来年还是他们家入选。照此下去，其他三家的利益便会受损。于是撇开聂家，王家、郑家、钱家聚集在一起，商量起对策来。

但不知谁，走漏了风声，三家议会之事被聂家知道了。聂氏兄弟倒不怎么在意，儿子们却觉得聂家被欺负了，被排挤了。年轻人血气方刚，火气大，纠结了几个护院，提着家伙便上王家讨说法。

聂才开的儿子叫聂峰，聂才元的儿子叫聂杰。青衫男子和黄衫男子也在队伍中，他们是聂家两少爷的姑表亲，一个叫卢俊扬，一个叫车金来。

几个年轻人风风火火地去了王家，王家人听说聂家几个小辈拿着棍棒来滋事。本来就是他们聂家理亏，行事不对，现在还这么嚣张。当下，王虎王彪还有几个王姓族中的年轻人也都愤袖出臂，挡在了王家门口。

双方在王家门口僵持着，一边说你们凭什么合伙孤立聂家，一边说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心里没点x数吗？

一开始两边你一言我一语对骂，但是骂着骂着便动起手来了，两拨年轻人混打在了一块。

一时间，那叫一个热闹！

王虎和王彪在混战中吃了亏，一个被打折了一只手，一个被打破了头。

如若不是王简出来喝止，恐怕会闹出人命。此时聂开元也赶来了，一手拉住儿子，一手拉住侄子，严厉喝令两人回去。

就这样，两家结下了梁子。

王虎王彪受了伤，心中有气发不出，按辈分自己还是聂峰和聂杰他们的舅舅。外甥打舅舅，哪有这种事，真是反了天了！于是两人便将聂家行贿朱提举的事说了出去，出出心中的一口恶气。

裘胜辉听完讲述，一蹙眉，“你们怎么就知道聂家两位老爷没有行贿呢？”

一句话问得两人当场愣住了，是啊，他们又没有亲眼所见，只是从那两个表兄弟那听来的。但转念一想，以聂才开和聂才元的为人，不可能作弊去选贡珠。这两人平日里教后辈要光明磊落做人坦荡，在小辈的心目中，那可都是做人的典范。于是便道：“不可能，两位舅父为人耿直，不可能去行贿的！再说了，聂家去年年底已经中过一次了，今年中不中并不太在意。”

裘胜辉见两人态度坚定，便又问道：“那夜半三更，抱着木匣鬼鬼祟祟去太府寺又作何解释呢？榷货务不就在太府寺内么。”

青衫男子一挥手说道：“那也是从王家人口中说出来的，有没有这事，还不知道呢！”

黄衫男子也附和着说：“就是，他们到处造谣，这事没准也是他们编出来的。”

裘胜辉点点头，打量着二人，见二人神色自若，只是有些气愤，并不像在说谎。便猜测他们也就知道这点了，很多事也未必清楚。

“来来来，喝酒，吃肉。我见二位面善，也不像是为非作歹之人。等我找到王家人陷害聂家的证据，定会还你们聂家一个公道！”

裘胜辉说着，便将自己点的肘子和酒分享给了二人。

黄昏时分，裘胜辉路过鼓楼，见几个街署的街师正在一堵墙上作清理，他们用涂料涂着墙，那墙上还清晰可见几个大字“血债血偿”。笔锋遒劲，棱角分明，写字的人必定是有着血海深仇，才能写出这样的字来。

世间有许多不平事，各种各样的不平。有些人无处发泄，就会将自己的怨愤写在墙上，让人们看到自己的愤怒以及对这个世界的控诉和不满。

“乌……乌龟，王八蛋……狗官去吃屎。宋小妹到此一题？”

墙角处一行小字引起了裘胜辉的注意，他弯下身子，眯起眼睛。这行字的笔锋跟“血债血偿”比起来，可以说过于幼儿了。然后……底下还画了一只乌龟一个蛋，还有……一团盘旋状的，属于人类的排出体外的不可描述的物体。

裘胜辉揉了揉脸，仰天看向落日的余晖，心中哭笑不得。这字在这里应该存在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都没有人发现吗？就这样挂着，每天送往迎来那么多行人。

宋小妹写的“狗官”应该是不包含自己在内的吧，自己只是个捕快而已。裘胜辉干咳了几声，装作没看到一样，背着手离开了鼓楼。

入夜开始，全城都挂上了彩灯，装点起了鲜花。节日的气氛一下子就浓郁了起来。有些大户人家从早上开始就在搭建花楼了。现在花楼上放满了当季的各色花卉：芍药、牡丹、石榴、月季、栀子、槐花等等，姹紫嫣红，琳琅满目。

这花一多，蜂、碟便也来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蝶恋花还是花恋蝶，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