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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准备宴会（第2页）

弗龙萨克并不产蜂蜜，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生产环境当中，任何一个不能自产的东西都相当于是奢侈品，现在仓库里的这些蜂蜜还是阿里亚斯主教带过来的贡献。

但是女仆并不准备接受管事的指责：“海伦娜小姐现在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只是现在。”

在一个贵族家庭中，拥有雄厚娘家背景的妻子才是这个家永远的女主人，而对于那些没有出嫁的女眷来说，她们迟早一天会离开这里奔向远方。

不过爱娜说的没错，作为领主大人唯一的亲人，海伦娜现在确实是这个家里第二尊贵的人。而从她所居住的房间位置和为她采购的纸张数量来看，阿代马尔也能知道他在雷蒙德心中的重要性。

他也不准备把这点破，说出些语出惊人的话让自己现在就陷入不利的境地。

所以他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上：“关于大厅的布置，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马上整个波尔多的大小贵族都会聚集到这座城堡当中，而一个城堡的大厅就相当于一个贵族的脸面，所以大厅的布置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在阿代马尔的心里，他当然是已经想好了主意。

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有幸前往过利布尔讷男爵的城堡，见识过那边的宴会布局，他就准备以此为参考，来筹备这次的宴会。

他现在如此问眼前的女仆，目的当然是想让面前的女人知难而退。

雷蒙德是老爷，他是仆人，两人之间的地位是并没有冲突的。所以尽管雷蒙德一来，就各种的检查账目，安排岗位，但对他来说，老爷总是要有一个熟悉情况的下人来帮他打理这座城堡和附近的领地。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就不同，他是跟着老爷一起来的仆人，而且阿代马尔可以感受到她正在不断的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独特的地位，虽然女仆并没有明说，而这已经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了。

老爷的权力再大那也是老爷，而其他的仆人才是自己地位的竞争者。

只不过旅行商人相较同时代的其他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见识广泛，爱娜当场就充分的展现了自己在礼仪和贵族方面的学识。

管事的这一手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至少阿代马尔无法从爱娜这为了把东西卖出两倍价格而学习的宫廷礼仪当中挑出刺来。

他只能生硬的卖弄着自己的记忆：“可是……我认为主桌应该放在最中间，这样才能够彰显大人们的地位……”

“是吗。”女仆微微点头。

“我以前见到……”

而这样淡定的表现就更加让管事失去了信心，说话声音也越来越轻。

话毕。

爱娜才抛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那位大人的城堡太小了。”

阿代马尔稍微回想了一下，发现利布尔讷的城堡是用罗马军营改造而来的，石质城堡当然更加坚固，但在面积方面却没有办法像木头城堡一样轻松的扩建。

这样他就更加没了底气。

阿代马尔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这辈子活动范围也不过是在弗龙萨克周边，去一趟利布尔讷就能让他吹嘘半天了，最远也不过到了圣东日去向公爵的官吏缴纳地方的税款。

几经驳斥之下，他顿时便哑口无言，不得不认可了爱娜的方案。

但在现实的管理经验方面，阿代马尔可要比爱娜强上不知道多少。

他能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不像爱娜这样经常会有遗漏，以至于不得不多次派人去检查同一件事情。

谁让女仆之前的工作就只是应付眼前的客人，而从来没有机会管理哪怕一个其他人。

关于这一点，前来检查工作进度的雷蒙德也十分满意，甚至还当众表扬了阿代马尔。考虑到时间紧迫，伯爵又把其他几件事交给了他。

要知道这些事情的前置工作本来是爱娜在负责。

这一系列的交锋就让哪怕最底层的初始仆役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氛围。

但考虑到爱娜可能和领主之间存在的特殊关系，大家也只是私下里宣称阿代马尔是男仆之首，爱娜是女仆之首。

当然女仆依旧是一样的风轻云淡，或者说面无表情，其实偶然听到下人们的讨论，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