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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立刻用手撞击着胸前的铠甲说道:“是!陛下,马上就去办!”
宁录让所有人都在这会议室等着,对于尼尼微王来说,这段时间异常的煎熬,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等到日影钟的晷针过去几个格子以后,芬内克回来了,他手里提着约坍的首级,把它丢在众人面前的地上。
议事厅里回荡着恐惧的尖叫声,约坍的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尼尼微王的面前,他当即晕厥了过去。而其他人则纷纷蜷缩在角落里,颤抖着不敢说话。他们都被宁录王的突如其来的暴虐行径所震慑,心头有如一座巨石压迫着,呼吸都变得困难。“芬内克!这就完了吗?”宁录严肃的语气中带着责难,“我刚才说的什么?每个参与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每个!你没听懂吗?”王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利鲜城主之子愣住了,他不解的看了看愤怒的宁录,又看了看在以利城主恩麦卡尔(Enmerkar)身边的畏缩、发抖的父亲——他好像完全没有在听王的话一样。于是芬内克便问道:“对不起,陛下。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每个!”宁录指着地上的信件喊道。
“我不知道还有谁……”还没等芬内克说完,一个巴掌就挥打在了他的脸上。芬内克完全呆住了,过了一会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抬起头重新看了看宁录王的脸,惊恐地说道:“宁萨尔公主?”
“先把她给我带过来。”宁录冷冷地说道,然后他吩咐内阁官员:“今天所有巴比利姆的民众停产一天,你让所有人到中央大道的广场汇聚,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芬内克还站在那儿没有动,宁录瞪了他一眼:“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呢?!”于是芬内克走了出去。这次没过多久,他便带着宁萨尔公主进来了。
“爸爸?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叫我到这儿来?”公主睡眼惺忪,因为刚被从懒觉中叫醒不久。
宁录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刚才那封信。公主上前阅读了起来,然后惊恐地叫着:“这不可能!这信是假的!爸爸,这信是谁给你的?这是伪造的!约坍不会说这些话!”宁萨尔公主说着说着就看到了地上那颗鲜血淋淋的人头,便捂住了嘴发出令人脊背发凉的尖叫声。
“不只这一封!这里全是从你柜子里搜出来的!”宁录王失去了往日在女儿面前的温柔,吼叫道:“把这畜生给我压倒广场去!”
芬内克起初没有执行命令,但想到自己的父亲还在宁录手上,便无奈地带着公主出去了。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走出去,而几个士兵把约坍的头也带上了。
“爸爸!爸爸……”宁萨尔公主大哭着呼唤父亲。但宁录没有理睬。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大法师恩扎克便走上来和宁录小声地说:“陛下,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宁录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着。恩扎克有些不耐烦了:“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要治治约坍那个傲慢的年轻人,才帮你伪造了这些信件和笔记,还帮你塞到公主平时藏信的地方。好的,现在我知道了你做的这一切是为了权力斗争我也能理解,但是牵扯到诬陷公主是不是就太过了……”
还没等恩扎克说完,宁录便拔出剑刺进了他的心脏。等他断了气,宁录就叫人过来收尸,并对他们说,公主御用的魔法老师恩扎克刚刚企图攻击他,估计也牵扯到约坍的政变阴谋。说完,他便大步走向市中心的广场,这时全城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来到这里准备聆听他们国王的演讲。宁录小声和身后的几个士兵交谈了几句,便走上前来。在石阶的最上层,宁录王从芬内克手中接过了还在嚎啕大哭的宁萨尔公主,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他向前踹了公主的后背一脚,迫使她在全城的百姓面前跪下。然后他对着众人说道:“今早,我们发现了她串通尼尼微王子企图刺杀我,夺取王位的密谋信件,和我一同拆开信件的军师们以及在场诸国的王都亲眼见证!”他说着示意后面的士兵把那颗人头扔到前面,广场上的众人立刻发出唏嘘声和窃窃私语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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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不阿贵,即使是公主,犯了重罪,也要与庶民同罪!”
宁录说着掏出了匕首,快速割开了宁萨尔的喉咙。全场百姓和众官员、贵族无不惊恐万分。国王护卫芬内克见状,剑拔出鞘挥向宁录。不料他被早已在后面等待他动作的几个士兵上前乱刀砍死。鲜血溅满了前面的石阶。却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一刻有任何的言语和动作,所有人都被这种极端的恐惧笼罩了。
等公主已经完全断了气,辛拿地的国王宁录便对着众人说道:“我统一了这大地上的一切各国,让所有人过上了富足、幸福和安定的生活!这一切的功绩都出于我,我相信你们也没有任何半点的质疑。你们所得的幸福不要归功于什么埃亚和达姆伽尔努娜!而是要归功于我!我!听见没有?!是我和你们众人的勇气,造就了这一切成就!从今天开始,我要命令你们七国和这城里的子民一起,在这巴比利姆建造一座金字塔,塔顶要通天,为的是纪念我和我的功绩!等塔建好了,天上和地上的众神就将知到我们不需要他们!然后他们就会灰溜溜地滚出我们的土地!”
说罢,国王扬长而去。只剩下恐惧依旧笼罩整个广场。
于是,在这地上的八国,无数的男人和女人都被迫去烧砖。他们出于恐惧不敢违抗命令,他们被驱赶到市中心,在鞭子的驱使下工作。人们筋疲力尽,汗流浃背,但却无法停下手中的劳作。
在这艰苦的环境下,即使是孕妇也不能幸免于难。她们被迫参加建筑工作,即便是临产在即也不能离开。当孩子在烧砖的时候降临人世,年轻的母亲只能将孩子放入围裙,背在身上,继续为建塔的事业而努力。这种沉重的负担和无尽的痛苦让生活变得无法承受。然而,逃离的欲望如同火焰一般在民众心中燃烧。王侯将相、族长、贵族乃至普通的农夫、牧人、渔人以及其他各行各业的人们,都开始寻找机会偷偷离开他们的国家,逐渐分散到各地去寻求新的生活。有的人躲在商队中,有的人借着夜色掩护,悄悄离去。十五个雅弗地上的后裔种族,三十个含地上的后裔种族和二十七个由闪姆最初带到这地上的在其他星球培育的种族,因无法追溯祖地,因而被统称为闪的后裔,他们先后搬离了辛拿地,分散到各地上去了,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母语,各自有了新的语言。
雅弗地的歌篾(Gomer)族成为辛梅里安人(Cimmerians),去了极北之地;玛各(Magog)一族去了极北之地;玛代(Madai)族是米底人的祖先,去了太和岭(即高加索山);雅完族去了西面的海;土巴(Tubal)族是卢威人(Luwian)的祖先,去了北方高原,而一同前往的还有米设(Meshech)族,他们是弗里吉亚人的祖先;提拉(Tiras)族去了色雷斯(包括了今保加利亚南部、希腊北部和土耳其的欧洲部分)。含地的古实(Cush)人前往了努比亚(位于埃及南部与苏丹北部之间);麦西(Mizraim)人前往凯美特(Kemet);弗(Phut)族人去了凯美特以西的沙漠;迦南(Canaan)人则前往了迦南地。原始种族以拦(Elam)人前往了埃兰(Elam);路德(Lud)人前往了吕底亚(古代小亚细亚中西部);而只有亚述(Asshur)、亚兰(Aram)和亚法撒(Arphaxad)人大部分留了下来。至于约坍的哥哥法勒和他弟弟的众多私生子则大多向南走或留在了辛拿地。
在迁徙的过程中,有些人走投无路,因为食物和水源短缺而命丧沙漠;有些人在途经险峻的山川时不幸遇难;还有些人在途中遭遇劫匪,失去了一切。然而,这一切都阻挡不住他们离开的决心。他们宁愿忍受这些磨难,也要摆脱那座未完成的巴别塔所带来的悲惨命运。待到塔建到四百六十三腕尺高的时候,由于辛拿地上的人都已经分散到各地去,便停工了。
这场大迁徙使得原本繁荣昌盛的城市变得空荡荡,人声寥寥。曾经熙熙攘攘的市场如今只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那些嘈杂的酒肆和客栈也变得冷清异常。这座曾经繁忙的大地,如今只剩下了一片荒凉的景象。各个城如今成为了荒弃之地,而在巴比利姆王宫内,连平时负责打扫和整理的男仆、女仆们都已经离开。等到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宁录一个孤家寡人的时候,他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压抑,为女儿的死,放声痛哭起来。
那一天到来了。
夕阳西下,暮色渐起。他来到建造了一半便废弃的塔顶,向北面高原的方向望去,等待着预言中的内姆鲁特湖的喷发。此时,塔顶的凉风轻拂过宁录的脸颊,将他脸上的泪痕吹干;在这一刻,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和轻松。
在这空旷无人的城市中,漫天繁星似乎是宁录唯一的陪伴。时间在这静谧的夜晚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心情逐渐变得焦躁不安。就在这时,东方的天际渐渐泛白,黎明即将来临。鸟儿清脆的歌声将昏昏欲睡的宁录唤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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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整个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平静。
“不可能,这不可能……”宁录瞪大了双眼,凝视着破晓的靛蓝渐渐将天空晕染,而星空则被光辉隐没。火山没有喷发,大地依旧笼罩在寂静之中。他拼命的摇着头,踉跄着向前挪了几步,他想到了最可怕的事情:如果这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就意味着未来也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对他来说只有一个解释:恩利勒欺骗了他,那上万次的穿越往复都只是他给他创造的幻觉。可是这说不通,眼睛从来都没有骗过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背后帮助着宁录的就是恩利勒;多少次拯救他于水火,多少次让毫无头绪的他知道应该如何去做,而又多少次让几近分崩离析的国家重新团结;而如今,他为什么会这样对他呢?让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亲手瓦解了自己的国家,亲手制造了一切的恐惧从而让人民永远的背弃了他。难道,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让这一天更加的惨烈?难道恩利勒真的只是一个邪恶的魔灵从始至终只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宁录的思绪翻涌,愈发感到迷茫和愤怒。他知道,这样胡思乱想并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唯有恩利勒才掌握着所有的答案。无论那双眼睛的意图是善良还是邪恶,今天他必将攀上那座山,追寻答案,让那双眼睛付出应有的代价。他怒气冲冲,握紧了象征着权威的象牙握柄镰刀剑,跃上坐骑,向着神圣的山脉驰骋而去。正午时分,他抵达马西斯山半山腰,破釜沉舟地冲入森林,奔向圣域。然而此刻,他发现,昔日繁茂的森林,如今却已凋零落败。
那些曾矗立于山谷间的参天大树,如今无力地垂下。这片森林曾是动植物的乐园,各种鸟类在树梢欢叫,小溪湍急地奔流,为原本宁静的森林平添一抹生气。然而如今,一片死寂弥漫在森林之中,鸟儿的歌声已不复存在,沿途的枯叶在风中翻飞,凄凉至极。
地上错落的腐败树叶和败落的枯枝,那些鲜艳的野花,曾经点缀着山野,如今也已凋敝,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风中的尘土。森林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与腐朽的气息,让人无法忍受。往日林间曾经源源不断地涌出的清泉,为这片森林注入了生命之源,如今却已干涸见底。那些曾经碧绿的草地,如今也已变得黄褐无力,犹如一片悲伤的地毯铺陈于地。在这片凋零的森林中,原本常常有各种生物穿梭徜徉,然而现在,一只小小的松鼠也难觅踪迹。仿佛这片曾经充满活力的森林,经历了一场浩劫,被夺走了生命的气息。宁录继续前行,心中愈发感到沉重。他很快来到神庙,在走廊尽头,他发现原本闪烁着微光的房间已经陷入黑暗。宁录猜测眼睛或许已不在了,要么是因为衰老而逝,要么是诡计多端,此刻已完成了邪恶计划,悄然离去。他心急如焚地拔出剑,迈步冲进房间。如他所料,房间墙壁上原本射出光芒的无数孔洞此刻已然熄灭。眼睛也已消失无踪。然而,在这幽暗的空间中,竟然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一个少年,披着微光闪烁的洁白长袍,一尘不染,宁静地立于房间之中。他的容貌俊美,雌雄难辨,令人一见难忘。他那清澈如水的碧蓝眼睛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褐色短发随意披肩,明亮悦耳的声音令人心境宁静,仿佛瞬间便能令陌生人放下戒备。可是宁录并未如此,他依然紧握剑柄,剑尖指向少年,眼神坚定地质问:“你是谁?那眼睛怎么不见了,它去哪儿了?”
“他死了,我是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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