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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哥哥（第1页）

“小晴！”小刑警一下慌了，我看到小楚和菜哥也想跑过去，马上阻止了他们，“你们过去也没用，还是在这里守一下入口，如果有蛇钻出来了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说完我便急急的跑过去看古月晴，“别着急，先看看情况再说。”小刑警抬头看我，眼中满是绝望，“不应该是这样，我也被咬过，自己的身体却完全没有损伤。为什么她会这样？她这是中毒了吗？”我查看了古月晴的眼睑，又听了听她的脉搏，虽然微弱却还算正常，料想不会有什么大事。但后面的事情才真是棘手，我皱着眉头看向小刑警，“她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小刑警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肩膀，我看到那里有一个清晰的齿印，我再看回小刑警的时候，发现他眼中尽是无奈，“她认出我了……”“因为你肩膀上那个？”小刑警点点头，“我那个时候……她为了救母亲，扑上来咬了我。”看起来刚才真是千钧一发，但分给小刑警考虑的时间，他也不会在古月晴面前露出肩膀。我拍拍他的肩，“没事的，亲妹妹嘛，她早晚会了解的。”“现在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小晴，她会怎么样？”我叹了口气，“最低限度……变成你当年那样的丧心病狂。不过我不确定这种丧心病狂会维持多长时间，反正……我母亲是自杀的。”说出这话我就后悔了，现在这个时候实在应该以安慰为主。看着小刑警愤恨的样子，我只好又补上了几句，“情况不一样，我倒是觉得古月晴没什么大事。”我从背包中掏出水瓶，又撕下自己一节裤腿一并递给小刑警，“你先帮她擦擦脸，无论如何要让她先清醒过来。那边的小门早晚会被蛇挤破，我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路。”慌乱中古月晴的手电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菜哥和小楚只剩下一把，加上小刑警和我的，光源已经大大的不够了。我急忙扯过小刑警的背包，从里面掏出打火机以备不时之需，然后愣了一下，连着那两把手枪也拽出来扔给小楚和菜哥，“悠着点儿用。”说完便站起身摸着墙壁前进，希望能找到某个出口。小刑警轻轻的为古月晴擦拭着脸颊，清凉的感觉令她渐渐苏醒过来。但当她看到小刑警的时候，忍不住一声哽咽，“你是不是我哥哥？”古天沐皱起眉头，却没有勇气回答，只是继续轻轻的为她擦着。“你别碰我！”古月晴挣扎着坐起，但明显体力不支又歪在一旁，古天沐想去扶她，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来，只是一脸哀伤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你要那么做？你为什么要杀死妈妈？难道她不疼你吗？她不爱你吗？你是个畜牲！你竟然还骗了我……为什么又要办成好人接近我？难道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古天沐仍然不说话，只是任由自己的妹妹发泄。而这其中的隐情只有我知道，我几次都想冲过去替古天沐解释一下，却又怕弄巧成拙，还是忍住了。古月晴哭了很久，直到哭不动了她才停下来，但还是挣扎着坐离古天沐。“爸爸曾经跟我讲过黑头蛇的事，他说被这种蛇咬过便会丧失理智，甚至听命于它，这是真的吗？”古天沐还是默不作声，却引来古月晴的一声质问，“你说话啊！这对我很重要！”古天沐终于点点头。“这个就是你杀死妈妈的真相吧？我那时候虽然还小，但我却记得爸爸确实将黑头蛇带回家里。你被咬了吗？”古天沐犹豫了一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将手腕处的伤疤示给妹妹看。“果然是这样，否则一向温柔的哥哥怎么会忽然做出那种事？后来我长大了，又遇到你，这样温柔，这样善良，我曾想过如果你是我的哥哥就好了，所以把芸子介绍给了你，我希望咱们三个永远都不分开，永远在一起。”古天沐哽咽了，却不敢伸手去碰自己的妹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只能低着头，不说话……“现在我也被咬了，我会不会也变成那个样子？”古天沐抬起头，“哪个样子？”古月晴笑了一下，很无力，“我心里其实知道，过不了多久我会完全丧失理智，或许我会反过来追杀你们呢。到时候你会怎么办？你会杀我吗？”古天沐使劲摇头，“你不会变成那样的。”古月晴苦笑了一下，“你又骗我。”看着哥哥痛苦的低下头，古月晴眼角又湿了。“你不想伤害我吧，要不你用绳子把我绑起来，等到事情结束了再想办法把我治好。”“你胡说什么？好好躺着，你想的那些都不会发生。”“是吗？”古月晴笑了笑，却忽然问道，“你在丧失本性之前有什么感觉？是不是眼前变得模糊了，而且耳朵也慢慢听不见了？”古天沐愣了一下，马上摇头，“你想的太多了，什么都没有。听话，躺下好好睡一觉。”古月晴第一次配合的点头，然后甜美的笑了，她忽然深喘出一口气，“哥哥，能帮我把水瓶拿过来吗？不知道是不是说得太多，有些渴。”古天沐点点头，叮嘱妹妹不要乱动，然后起身走向古月晴的背包。然而身后的古月晴却忽然说了一句，“哥，你真好！”一声枪响……几声惊呼……我们的世界在瞬间便崩塌了……古月晴毫无迟疑，一颗子弹穿进了太阳穴，我们飞奔过去，却是神仙也无回天之力。她死的时候是嘴角留笑的，看起来很幸福，但她的幸福却更是让人心酸，她只是在临死的时候找回了自己的哥哥，并且她不愿意留给哥哥一个丑陋的自己。这个动力，这小小的幸福就可以让她含笑九泉，她要的真的不多——或者说，她曾经失去的太多太多了古天沐捧着妹妹的脸，无声的哭泣，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曾经有人说过，这个男人的一生都是活在痛苦和悲哀中的，虽然他够强势，够聪明，够机敏，够勇敢，但似乎除了这些他便再也一无所有了。混到今天，他甚至混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连最后一个亲人也是在他眼皮底下死去的，可能在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他可不是那种只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小楚也痛哭失声，他一定曾经偷偷憧憬着与古月晴喝交杯酒的场景，只是这一幕如今只能残存在他的意识中了，永远也无法变成现实。或许小楚的感情是最站不住脚的，但这并不耽误他的悲痛欲绝，这段感情他是认真的。我和菜哥便更加不值一提了，我们只是惋惜——深深的惋惜，所谓自古红颜多薄命，但是古月晴的遭遇甚至比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这句话还要令人悲伤，她的命也太薄了。入口处塞在缝隙里的衣服忽然一松，一条蛇探进了脑袋左右张望。我向菜哥使了个眼色，他一把架起小楚，我也赶忙掺起古天沐，“快离开这里！”古天沐虽然被我扶起来，却站在原地不肯迈步，他很无神的看我，“我们还能去哪里？”我愣了一下，眼角一瞟看到入口处探进了更多的黑色蛇头，只是这些长虫还有些犹豫，只敢在入口的地方扭着脑袋四处看。“去哪里都行，总比留在这里好。”古天沐很木然，没有任何反应。这可真的急坏了我，“你现在是要我为你点燃生存的希望吗？我告诉你！小爷没那个时间！我爸死的时候我不是一样自己挺过来了？”我伸出两根手指，“两次！我父亲死了两次！难道我必须要摆出你这样一付狗脸来宣告全世界我有多么悲伤吗？别做自我安慰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才是真的！”“少爷！”菜哥叫了我一声，“这两个小子没时间款待了，咱们先解决那些长虫吧。我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有多大的效果。”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我眼睛立刻一亮，“汽油？”“对，来个火蛇宴。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什么，如果蛇的数量太多，咱们只有挨宰的份了。”说了也没用，我们两个赶快拧开盖子把汽油尽数泼到入口地方，然后一根火柴扔上去，火舌一下便窜了起来，耳边传来“嘶嘶”声，那些黑头蛇暂时算是抵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