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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冲刷的厉害,但尚有一些痕迹留着,线条非常顺畅自然,在几处位置上,还竖插着几根被折断的小木枝。
倒很像是他一个老朋友的习惯。
来人收回目光,抬起头朝前路看去。
斗笠下面的脸微微扬起,是一张并不是很年轻的俊朗容貌。
眼眶有些凹,眼角几丝细纹,眼睑下有一些眼袋,除去这些外,皮肤倒是养的不错,很光滑,唇角的法令纹也不明显。
前边是一个三岔口,另一条路所通向的地方,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似乎是一个破庙。
有一点好奇,想要去看看那破庙里此时会有什么人在,不过时间不够,他得赶路。
男人朝前走去,经过那边的“地形”时,特意绕开,没再多看一眼,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前路。
………………
雨水冲天而下,如挂悬瀑。
老佟和支长乐坐在门内放倒的香案上,一根一根削着长矛。
大堂里散着药香,伴随着沸腾煮开的草药,气味越来越浓。
夏昭衣将火堆的火略略压下,用文火慢煎,而后将另一个火堆上的菜汤盛了一碗,端去到伤者跟前。
老佟见状,说道:“阿梨,要不我来喂吧?”
“不用。”夏昭衣道,已经端到了伤者跟前,坐了下来。
火堆烤的暖,木柴在里边滋滋响。
伤者眼睛半阖着,听到走近了的动静,抬眸朝小女童看去。
昏暗光线里,女童的脸蛋非常小,头发盘在脑后,插着一根细木头,额前的碎发有些乱。
“老伯,吃点东西吧。”夏昭衣说道。
“小女娃。”伤者的声音很哑,带着很浓的佩封口音。
“嗯。”夏昭衣应道,用勺子轻轻舀了口菜汤,递到他唇边。
伤者垂眸看着汤药,张开嘴巴喝下。
一勺喂进去,夏昭衣又喂了一勺。
伤者却忽然哭了,抬手抹了把眼泪。
夏昭衣微顿,垂下了手。
伤者越哭越难受,牵扯了身上的伤口,特别的疼,可是又忍不住眼泪,从而使身子因为强忍而颤抖的越发厉害。
用了好久,他才恢复了一些平静,朝夏昭衣看去。
夏昭衣一直安静的等在旁边,等他缓过来后才舀了汤,重新递到他唇边:“老伯。”
伤者咽下后说道:“小女娃,我自己来吧。”
“不用,你力气快用光了,好好躺着吧,”夏昭衣很轻的说道,“还有,我叫阿梨,梨花的梨。”
伤者点点头,说道:“阿梨。”
夏昭衣又喂他,伤者哽咽着咽下。
十几勺后,小碗见底了。
夏昭衣起身道:“老伯,半个时辰后喝药,会有点苦。”
“我不怕苦的。”伤者应道。
夏昭衣笑了下,转身走了。
老佟收回目光,一声轻叹,转头看向外边急倒飞漱的大雨,手里面的刀片一下一下削在长矛上,说道:“这乱世,真是杀千刀啊。”
“谁活的都不容易。”支长乐看着手里的长矛,说道,“都是命。”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小女童清脆的声音:“命是可以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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