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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我们所见的仅仅是战争的一角（第2页）

风清想了想，早上到现在我们不都在家么，不可能进贼了。

可东西确实少了啊，真是见鬼。

风清想着，爸爸在杂货店做会计，最近店里虽然还在艰难经营，但还能够家里的吃食，爸爸不可能不吭一声拿走包子。冯乐16岁了，倒是能吃，可是。。。想到这风清突然一个激灵，冯乐是不是有个老师的家被炸毁了？

妈妈叹口气，对，好像就从那时候是开始，家里就少吃的了。这孩子也真是，别说是老师了，就是不认识的什么人，在这种情况下，需要什么跟家里说一声，能帮到的我们一定会帮啊。

“笃、笃、笃。”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冯太太！冯太太你在家么？”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诶。。。”妈妈把声音拉地老长，开了门。“刘太太啊，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来人急急地，也不进门：“冯乐在家么？”

妈妈不解：“不是上学去了么。”

“哎呀，我今天才听说，上个礼拜开始学校就停课了。我们刘梓涵也是莫名其妙地天天跑去上学，时局这么乱，跑去哪都不知道。”刘太太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妈妈也慌了神，直说那可怎么办啊，人到底跑哪去了？

远处的枪炮声此起彼伏，惊地两位妈妈六神无主。

风清解下围裙出来：“妈妈，你们在家守着，说不定男孩子爱玩，一会就回来了。我知道弟弟常去的地方，我去找。”说罢，披个坎肩就要出门。

妈妈一把拉住：“让黎章昱同你一起去，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风清答应了。其实弟弟去了哪里，她还真不清楚，弟弟平时倒和筝筝玩地好，不如去问问筝筝。

风清出巷口没几步就看到匆忙赶来的汪明月和孟繁：“你们么怎么来了？”

孟繁带着哭腔：“阿清姐，冯乐和筝筝可能跑到前线去了。”

风清瞬间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孟繁继续说：“今天早上，我看见冯乐来找筝筝了。一开始还没在意，后来隐约听见他们嘀咕什么‘支援’、‘打仗’的，我还笑他们自不量力，没想到转个身，人就不见了，筝筝还带走了她的随身物品和一些零用钱。”

“团长说先不告诉你，他已经带着罗副团长出去找了，我们怕出事，这才找过来的。”汪明月也是满脸焦急。

筝筝和冯乐一起不见了，风清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先去闸北看看去。”于是3个女孩连走带跑地穿街走巷，直奔最靠近前线的居民区而去。

一路上，街市萧条，所见之人大多行色匆匆。自开战以来，她们就没有再上过街，战事越来紧张，连晚上睡觉都睁着一只眼，今天的场景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还是令她们心下怅然。越往闸北走，枪声炮声越来越清晰，轰炸机似乎近在咫尺，震地头发晕，好像随时能投下炸弹将她们炸地粉身碎骨。孟繁紧紧拉着风清和汪明月，生怕一松手二人就会不见一样。

待走到了闸北，3人才领悟到了满目疮痍的意思。原本整齐的楼房炸地剩下残砖断瓦，破碎的砖块和倒塌的房屋堆积在一起，孩子们的哭喊、伤者的呻吟声灌入耳朵。不少人受了伤，上海华界的医院早已收治不下，他们经过简单包扎后，在已经夷为平地的家的位置搭起了帐篷。还有戴着人袖章在清理废墟，抬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脚下不远处的砖块下露出了一块布料，风清走上前去拔开砖块，一个小小孩子的静静地躺着，不满周岁的孩子懵懂的双眼还微睁着，仿佛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找妈妈，妈妈你在哪？我在这里呀。只是这双眼睛，早已没有了神采，而他的妈妈很可能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风清还是怀着侥幸的心理上前抚上孩子的身体，触手是没有生命的冰凉。她眼眶微湿，脱下披肩轻轻盖在了这小小的身体上。

此时，孟繁已经在汪明月肩头小声啜泣。

“这就是战争。”汪明月轻拦着孟繁，语调悲伤。

“我们所见的，仅仅是战争的一角。”风清抱起了僵硬的孩子，缓缓走向戴着袖章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