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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闹了这一通，于穆也没心情吃饭了，让人撤去饭菜，站起来往外走，根本没注意也不关心十八子方才尝菜吃的那两口够不够，饱没饱，需不需要再吃点，而是让她跟着自己到附近走走。

十八子乖乖跟上。

“那儿，是我母亲的住处。那边是我大伯，哦，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泰长老，还有右边……”于穆突然善心大发，介绍起周边住宅的主人。十八子倒也配合，他指哪边，她就往哪边看，一副很认真在听的样子。

于穆走在前面，十八子落后一两步，上台阶时于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十八子提着裙子，正抬了脚要踏上台阶，绯色裙摆之下她的绣鞋又露了出来。

于穆想起第一次见她，她也是穿了红色的湘裙，紧窄的上衣，这人不怎么戴首饰，衣品倒是很出挑，穿的衣裳，搭配的颜色都非常和谐，赏心悦目。

他突然道：“堂里怎么没人管管你？”

十八子没有听懂为何自己突然需要被管，很诚实地问，“什么？”

“你这身衣裳……”于穆皱着眉头，“花枝招展，穿得跟个小姐似的，半点不符你作为罗生堂高等级杀手的气质。”

“……”

十八子不太爱买衣裳，几乎都是南凝买时她也跟着买，买回来一大堆，要穿的时候再挑，如此挑出来的偶尔是一套的，偶尔不是，还好她的审美没有语言这般贫瘠，即便不是成套，也不会搭错颜色。

“哦。”她认真思考，“知道了，会改的。”

听她这么回答，于穆不由有些期待她会怎么改，或许直接穿一身清清白白的衣裳，又或者向其他丫鬟借下人的服饰来穿？

于穆的思绪一扩展就收不住了，甚至在想要不然去把所有种类和款式的衣裳全部置办来，让她一天换两套，换给他看。

第二天，十八子一身漆黑短打，束了头发出现在秋水居主屋。

于穆：“……”

这可真是个直肠子，不让她穿得花枝招展，她就直接穿成暗卫，还真是将自己的错误认识得深刻，都深到地底去了。

“去换。”于穆很不高兴。

十八子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了，一脸茫然。

于穆纡尊降贵却语气不善的解释，“今日要出门，穿成这样如何会客？换。”

十八子回了阁楼，下意识要将手伸向花花绿绿的衣裙，好险及时回神，最后穿了甘石粉上衣和墨色下裙，浑身上下无一点花纹，款式是最普通的，除了衣料尚可，素得几乎称得上寒碜。

于穆一看，更是生气，音调都高了一大截，“你这是要去哪家奔丧？换！”

即便是个有脾气的人也要被朝令夕改的于穆折腾的没脾气了，何况十八子本就没什么脾气，只得回了阁楼，对着一堆衣裳发愁。

正不知如何是好，于穆走了进来。

十八子盘腿坐在衣柜前，闻声扭头看他。

于穆目光一扫，抬手一指，“这件，还有这件。”

那是十八子买过最华丽贵重的衣裳，还从未穿过。她心道，如果是穿这个，岂不是比昨日还过分了？于穆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发了话，十八子省了一番操心，依言打扮，还戴了一支于穆指定的簪子。打扮完毕，二人出了门。

堂中不少人看见焕然一新的十八子，不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十八子这可是一步登天了啊，从前只是明艳些，去了秋水居不过一夜，就完全变成大家小姐的做派了！”

“哎，我要是也能被少堂主看中，为少堂主办事就好了。”

“此言差矣。之前少堂主也在咱们中间挑过不少人，你见过哪个有十八子这样的待遇的？可见少堂主待十八子不同。”

“若我有十八子的样貌，有她的功夫，只怕比她还要受宠些。哎，有些东西羡慕不来，咱们还是去练功吧……”

不远处将这些低语听得一清二楚的南凝脸上阴晴变换，双手握拳，咬着牙，目光久久停留在于穆和十八子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