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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秦淮八艳御前受赏（第2页）

忽然从德川军的营门里传来悠扬的短笛声，柳生十兵卫头顶淌着血，吹着笛子一步一跳走了出来。

笛声悠扬，但是许多人都不禁毛骨悚然，这人当真是杀不死的么？

红娘子已经喘过气来了，忽然从地上捡起一块碎铁片，朝着对面猛掷了过去。

那碎铁片在空中呼啸盘旋，居然奇准无比，一下削在柳生十兵卫头顶上。柳生十兵卫应声而倒，竟已没有丝毫躲闪之力。

笛声戛然而止，红娘子挥舞着拳头，大声咆哮：“在你家姑奶奶面前装什么秃尾巴驴！干你娘的姑奶奶杀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整个校场中回荡着红娘子的骂声，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喝彩都忘记了。

李华兰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许三宝也陷入极度崩溃之中。

丢脸啊，砸牌子啊，把江南会馆高档洋气上档次的形象一下子全毁了啊。你就把他打翻，你不嚷嚷不可以吗？你不挥拳头可以吗？气质啊气质！

李华兰道：“取消她一切的登台计划，把她发去南洋吧！”

许三宝宽慰道：“她没有丢鞋过去，已经很好啦！”

四周山头忽然爆发出一片滚雷般的喝彩声，在山谷上空绕空回荡。许多人按照江南会馆的新规矩鼓起掌来，只凭掌声就知道是力挺江南会馆的。

朱坤仪笑道：“这不是挺好的？”

李华兰咦了一声，十分意外。这也行？难不成金陵的文人士子都是喜欢粗野的？

德川武士们仓惶将柳生十兵卫抬了进去，看起来此人依旧生存，捂着头不停呻吟。

观战台上响起太监的大喇叭声：“此战平局。江南会馆两平一胜，乃是此战的赢家！”

江南会馆顿时响起一片获胜的欢呼雀跃之声。

许三宝也松了一口气。此战以比武为名，实为赤裸裸的厮杀。只要奠定了天兵机甲在南京的声威，和平解放弘光朝的大计划也就完成了一半。

李华兰拿出灵光表，欢喜道：“一战能达到这个支数，值得了。”

许三宝见指针指着“酉”的格子，也感到着实欣慰。

灵光表是天工学社用来计算灵力环境厚度的工具，在西洋的测量表基础上加以改进，更适合测量大明的环境，其主要用途是寻找灵子对撞机的充能点。整个表盘按照十二地支来划分大格子。

在正一先生提出的“正法仙灵论”概念里，若灵光表的测量指数高，就表示天时地利人和都对己方极为有利。在斗法当中，这是极为重要的。适用于当今的机甲大战，战前培育对天兵机甲最有利的环境，才可以令机甲发挥最大的战力。

太监高声道：“请江南会馆下场甲士御前受赏——！”

这就牵扯到了一个问题，谁去。

商议之下，覃睿等甲士顶替李香君、卞玉京和柳如是到台上受赏，以免暴露此战甲士多为少女的问题。但是寇白门暴露之后换了下场甲士的名单，以免被扣上欺君之罪的大帽子。因此寇白门、马湘兰、顾横波、红娘子都只能自己去见弘光帝那猪头。

虽然有诸多不愿意，但是也没法子。

众人整理衣冠，依旧在疲惫中的顾横波也只能被叫醒。

当江南会馆的甲士队伍踏上山路，金陵百姓夹道欢呼鼓掌。秦淮八艳在金陵百姓的心目中再也不是娼妓，而是了不起的女英雄。

顾横波感到四周的目光彻底变了，不是她的小圈子变了，不是文人士子的眼光变了，而是所有的人看向她们的目光全都变了。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再也没有一丝轻侮。

李香君、卞玉京、柳如是和陈圆圆、董小宛都不用上去，用羡慕的目光望着大家，心底也着实欢喜。这是一种关乎世道的变化，她们人人都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