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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第1页）

“大人，那个可恶的老人没有参加美德水晶测试！”莱尼阴鸷地注视着队伍，“他不见了！”

安格尔倏然站直了身体，手指抽出插在雪地里的佩剑，几乎以俯视的姿态睥睨营地里的薪荛者，他的语气一沉，刚才的松懈消失一空，“洛菲大人，你确定吗？”

莱尼用力地点头，“我一直数着人数，一共四十八个！少了那个老人！”

“去，清点一遍人数。”安格尔眯了眯眼睛，对着士兵吩咐道：“顺便找一个老男人，灰白色的发色混了点亚麻色的秃斑，眉毛有一块封了六针的伤痕，鼻头有三颗疮，嘴唇干燥起皮，脖子上有明显的霜纹……”

随着安格尔越发准确形容老人的面容，莱尼惊讶的眼神逐渐流露出一丝难以自抑的恐惧。

安格尔对士兵说完，扫了一眼莱尼惊疑的表情，不由得一笑，“怎么了，洛菲大人，还是看不惯吗？天印者都这样，过目不忘。”

莱尼下意识看了看欲，压低了声音，不敢置信地呢喃道：“……都这样？”

“大致不用我提醒。”安格尔将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想必洛菲大人也会记起——天印者至少拥有四种或四种以上的美德。”

莱尼惊呼，“四种？”

欲轻轻皱起眉头，却没有回应。

安格尔叹息一声，稍显无趣道：“所以我在天印者中是多么不出彩，只能被陛下指派看守边陲，无法守卫王座。”

欲第一次称呼安格尔，他垂下冷漠的眼眸，淡淡地说：“安格尔亲王，不要谦虚了。”

他明显一顿，着重道：“不要开玩笑了。阿芒上下有谁不知你的威名？击退大主宰所有追随者，守卫阿芒屹立百年，亲眼见证阿芒女王陨落的……传说。凛冬中，最英勇，也是最强悍的战士。”

闻言，莱尼倒吸一口凉气，眼里全是震惊，当场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百年？那是年仅十六岁的莱尼根本无法理解时间。

安格尔摸了一把脸，露出了与年龄格格不入的轻佻，好像活了百岁，依旧没有带来与之相匹配的沉稳。

他摸了摸下巴，好奇地问：“这个传说是不是太掉价了？好像每个进入阿芒的国民都能看见这张脸。是不是太和蔼可亲了？”

和蔼可亲？欲的视线从粉色的雪一扫而过，心中冷笑一声：不知这张脸成了多少人的最后一眼。

欲假意露出不耐烦的脸色，“还有多久？”

安格尔眉头一皱，不悦一闪而过，又在顷刻间抚平了眉间的褶皱，“耐心点，小王子。这片凛冬就是为了让我们学会耐心。”

“亲王不是过目不忘的天印者吗？那个老人的去向你不清楚？”欲催促道：“赶紧找出来吧，不然，陛下可是会质疑你出众的能力、是否一如既往地可靠。”

“说出一个我让你进入阿芒的理由吧。”安格尔将美德水晶推到欲的眼前，“我记得，小王子外出游离时，已习得三种美德，再从那位大人身上学不会其他美德时，才离开阿芒。”

他敲了敲剑鞘，语气一沉，气氛倏然弥漫一股肃杀的气息，“不知小王子现在拥有多少种美德了？”

在士兵的推搡下，人群中传出了蠢动和牢骚的声音，欲转目，眼珠一转，视线仿若匆匆扫过般，往落难的薪荛者中看了一眼。

“既然亲王不想浪费能力，这次我就替亲王找出来吧。”欲沉声道：“第六排，第三个，独眼，女性，腰间绑了三圈缎带，手臂纹着蛇纹的失德者，既然是大主宰派你来的，为何要躲着亲王呢？”

薪荛者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欲指示的位置上，果不其然看见一个拢在破布下的人影，枯枝似的头发从兜帽下伸出，她抬起面容，露出一只黑色眼罩和一只乌沉沉的独眼。

正如欲所说，失德者的腰间缠了三圈厚实的缎带，暗纹埋在破洞的衣衫下，十分不起眼地藏在阴翳之中。自麻布下伸出一截带些肌肉的手臂，皮肤上的蛇纹被刻意抹上冷灰，伪装成风尘仆仆的模样便心安理得地藏在人群里。

一看到失德者，薪荛者们大惊失色地散开，帐篷里顿时充满惊疑的声音。

“怎么会有失德者？！”

“阿芒……真的安全吗？”

“这是怎么回事！”

……

混乱中，安格尔按在腰间的剑柄一动，一道冷光闪过，在所有人尚未察觉前就已经挪到失德者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