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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毅被一碗开水烫了脸,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把碗用力往地上一丢,跳起来就指着她要发作。
“哎呀,郡王,本妃不是有意的!”卿嫣眨着无辜的水眸,可怜兮兮地揪衣角,“怎么办,郡王的脸皮原来这么薄,经不起烫啊!我还以为是城墙,刀都戳不烂呢。”
“你……”许承毅摸脸,烫得吓人!
“郡王快去找泠涧公子看看吧。”卿嫣连连眨眼,忍着笑说:“这脸皮都成煮死的烂虾了。”
许承毅极爱脸面,从他平常的衣着就能看出来,特讲究,还天天抹些粉膏,以免被沙漠里的风把皮肤吹得太粗糙。卿嫣看着他跑远了,笑得前俯后仰,活该!
四周的侍卫想笑又不敢,许家人的威风一向很足,没人敢和他们做对。
“怎么去这么久还没来?”
卿嫣扭头看回去的方向,青珂去了好一会儿了,还不见踪影,是不是请不动泠涧?想想,泠涧也应该挺为难的吧?
“咦,我的嘴巴也疼。”
她看了眼铜盆,水已经开始热了,于是让侍卫端下来,先送去马车里,自己跑去湖边,用冰凉的湖水冰一下烫红的嘴巴。
小珍珠落到她的肩上,冲着她的耳朵轻鸣几声,她猛一震,小声问:“你再说一遍?四哥就在大漠里?他一直守着?”
小珍珠点头,翅膀连连扑扇,叫来了它新结识的那只雪鹞。
鸟儿之间也聊天的,只是人类不会明白它们之间说什么。雪鹞为讨好小珍珠,和它说了些大漠里的见闻,包括两只在大漠里当沙鼠的人类,小珍珠便跟它过去见识一回,发现了卫长风和洛川。
“四哥这是干什么?怎么没走呢?”
她担忧地仰头看大漠深处,浩瀚星光,无穷无尽,也不知道卫长风在什么地方躲着,想干什么?是救君耀然吗?还是,想守着她?不会吧——大漠里这么冷,他怎么过的?一定不是守着她!
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想了好一会儿,用帕子掩着嘴唇往回走。
“喂……”有人小声叫她。
她飞快扭头,只见沙丘后躲着一个人,不是洛川又是谁?
她猛地瞪大眼睛,飞快地跑过去,小声问:“你来干什么?”
“你那个傻瓜四哥,不肯离开,要亲眼看你离开大漠到安全的地方。我实在熬不住了,给我弄壶酒来。”洛川嘻皮笑脸地勾她的头发,轻轻地扯。
“去,你赶紧带着他回去!这犯什么傻,要冻坏了怎么办?”卿嫣傻眼了,他还真是在大漠里呆了这么久!
洛川神色严肃下来,小声说:“林阿九,我师兄为了你可是什么事都愿意干。他怕大元城里有人对你不利,在大漠里守了这么多天,这几天他和我查出了些眉目,你有点良心,给我把态度放好点!”
卿嫣嘴角轻抽,轻声说:“我并未让他守……”
“若是怕他恨我,我一定掐死你。”洛川陡然变脸,冷冷地说:“他守你这么多年,你说跑就跑,你对得起他吗?”
“阿九在和谁说话?”阎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啊……小珍珠……”卿嫣把洛川往沙丘里一推,眼睛一眨,他就不见了。他是隐师,极会隐藏。
阎晟身后跟着惜夫人和两名婢女,阎晟独自过来,惜夫人远远地看着。
“小珍珠?”阎晟大步过来,狐疑地看着她。
小珍珠在沙丘上蹲着,雪鹞居高临下地盯着阎晟,咕咕地叫。
“听说你把承毅的脸烫了。”他拧拧眉,小声问她,“出什么事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他自己凑过来要和我说话,我不想说,我就走呗。”卿嫣耸耸肩,又笑起来。
“披风呢?”他又看她的身上,没有披风,小袄子包裹得严严实,小脸和鼻头都冻得红通通的。
“我给汉仪了,你们不能这样对汉仪,她又没错做事。”她正色说。
“又管闲事。”他拧拧她的鼻头,宠溺地说:“闲事王。”
“我看不顺眼。”卿嫣抱住他的胳膊,嘟着嘴说:“他们可凶了,把汉仪推在地上踩,还折辱她……汉仪一个女子,千里迢迢寻夫而来,简直值得所有的女子学习。未必你们男人不希望有这么一个忠贞的妻子吗?”
“哦,你是得好好学习。”阎晟看了一眼沙丘,意味深长地笑了。
“什么意思?”她脸上发烫,有些紧张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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