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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侯当世豪杰,有霸道之治。”
令尹一边同晋国氏族寒暄,一边脑筋飞转,想到婚盟背后的利益,不得不感叹越侯高瞻远瞩,公子煜颖悟绝轮。
“令尹今日启程?”智渊站在马车前,笑着说道。
“正是。”令尹给出肯定回答,坦言道,“随扈在城外集结,吾来迎公子。”
“既如此,不耽搁令尹。”得到想要的答案,智渊不再赘言,叠手之后登上马车。
令尹正色回礼,向陶裕等人颔首,随即由侍人引路进入宫内,先往正殿拜会晋侯,迎公子煜,再去南殿拜别国太夫人。
途中遇见缪良,其笑着迎上前,见礼后说道:“君上和公子煜现在南殿。知令尹入宫,特命仆来迎。”
“劳烦缪内史。”令尹客气一番,即随缪良去往南殿。
国太夫人知楚煜今日启程,特意命人请他和林珩至南殿。
待婢女送上茶汤,退出大殿,国太夫人从案下取出一只木盒,当面交给楚煜。
木盒呈四方形,以红木雕刻,四角包裹金箔,前有兽首挂锁。
盒身雕刻於菟,亮出尖牙利爪,凶狠撕咬一头牛身蛇尾的异兽。图案看似血腥狰狞,实则有驱病祈福之意。
“盒中是补药,驱病养身之用。”
当着两人的面,国太夫人掀起盒盖,现出躺在盒中的两只玉瓶。瓶身晶莹,玉质润泽。瓶塞同瓶口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此药是谷珍亲手配制,药方不算稀奇,重在养身,君上也曾服过。”国太夫人说明药的来历和用途,显然是为越侯准备。
“谢姑大母。”楚煜俯身再拜,双手捧起木盒。
国太夫人嘴唇动了动,细看楚煜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万般情绪终化为一声长叹。
“自我离国,迄今数十载。彼时越君年少,今已是不惑之年。世事难料,不可思虑太甚,望其万万保重。”
“姑大母良言,煜告知父君,父君必然欣喜。”楚煜抬眸看向国太夫人,目光澄净,神情中尽是对长辈的濡慕。
他习惯以面具示人,总能恰如其分地展现出最合适的情绪。
迄今为止,能看穿他的寥寥无几。
国太夫人出身越室,大半生沉浸在政治中,直觉何其敏锐。
同楚煜几次见面,她隐约察觉出端倪。只要不妨碍越晋同盟,对林珩无伤害之意,她权当一无所知,不会去刻意揭穿。
何况以楚煜的身份和经历,没有此等心机手段,早被血亲踩在脚下,落得尸骨无存。
两人说话时,林珩安静坐在一旁,托起茶盏递至嘴边,始终没有出言。
楚煜收起木盒,谢过国太夫人,旋即话锋一转,提及林珩今日罢朝,专为送他出城:“君侯盛情,煜铭感于心。”
“两国结盟,此乃礼仪所在。”林珩放下茶盏,迎上国太夫人的目光,坦言道。
“君侯所言甚是。”国太夫人颔首,命人更换茶汤,再送几盘糕点,“来不及用膳,我命人多备甜糕,带着路上吃。”
严肃话题揭过,她展露出笑容,不见锋利,只余和蔼慈祥。
“谢姑大母。”楚煜顺势应下,其后叹息道,“晋宫内的厨手艺甚好,可惜归国后难尝美味。”
“公子既然开口,寡人自不能吝啬。送公子几人,何如?”林珩看似说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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