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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疾至那赤裸的人前,本想夺过她手里的瑞士小刀,她按着刀柄轻轻将刀身甩出,双手紧握刀柄,直刺向他欲靠近她的脸,她锐利的眼睛终究不再是像尖刀一样悬在他的眼球前,而是正有如此一把尖刀要刺向他的眼球。
只差一厘米。
忠难见刀是对向自己,却是松了口气般跪在她面前,手上的浴巾落在地上,手欲握上她的手腕,却又被刀刃相向,他只得把手撑在地上,用恶犬隐藏起自己尖牙般虚伪的眼睛看着她。
“我以为你又要自杀。”他好像根本不惧怕那刀刃即将划上自己的喉结。更多精綵好妏洅℗õ18⒝t。ⓒõℳ韣jīá鯁噺梿載請収㵴蛧圵
因果紧紧攥着那把瑞士小刀,往前刺一厘米,他敷衍地往后退一厘米,像在和她玩些凶手与被害者的游戏,甚至举起手来投降。
“你不是说过如果我一定要你去死,你就——”突然想起他那句没头没尾的回答,其实模棱两可地很有歧义,于是换了另一种说法,“我现在就问你,我要你去死,你就能去死吗?”
忠难从她口里听到那么多个死字,竟然与他自身挂钩,忽然一下握上因果的手腕,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刃已经移至他的心口,他凑近因果锐利的眼,用着痴迷的笑容反问:“你想要我去死吗?”
“我觉得你迟早要把我的手脚砍下来。”
“我喜欢完整的你。”
“那我少一条胳膊你就不喜欢了吗?”
“”
“你看。”
她被突然吹进的冷风冻得一哆嗦,忠难回过神来松开手,捡起地上的浴巾披在她一丝不挂的身上,她的刀刃仍然好像追踪性地指向他的脸,等到他再度蹲下,却是回到了心口处。
因果看他被水打湿而一直往下滴水的脸,湿发挡住了一边视线,他伸手往后撩发,又碎下几根发丝来,湿漉漉的眼撞进她总为这张脸心动的可悲的目之中,漾出一抹过分少年而显得太过目的性的笑意。
她握紧了刀,朝着那心脏之门,将尖划进皮肤,割开的创口往下淌血,他身体里的血开始寻找出口,不过出口很窄,它们只能一点一点地挤出来。
“这是你的答案?”他不痛不痒似的说。
“你给过我答案了吗?”她反问他的反问。
忠难笑得把脑袋垂下去了,再抬头,他已经收敛了笑意把双手撑在地上,对着她也有朝一日露出“渴望你身死”的眼眸,跪在地上的身子直直地往前进了一步,因果双眸紧缩,血见创口变大跳舞似的往外蹦,半把刀都插进了他的心口,她有一瞬退缩,可在想起他前两次的死相那一刻,握着刀的手直接对着他心口一下刺入。
他对这犹豫后的果决感到诧异,但享受于这份果决,这直面的杀意像灌了满瓶的爱进来。
感觉还是割破大动脉更痛一点,他正想着,柔软的触感摸上肩膀,下一秒他被按倒在地,刀倏地从心口拔出,溅出的血喷上因果赤裸的小腹,疼痛感一触即发,他仰起头咬着嘴唇忍痛,而刀刃再一次刺进原有的创口,甚至要把刀柄都刺进去那样的恨意,弥散在他整个身体之中。
因果裹着浴巾像披了一件圣女的外袍,刀刃从创口再度拔出,悬在他的脸上,他快要痛晕过去,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却仍然执着于望着她那张冷漠的脸。
她赤裸地坐在他身上,刺进他的心脏,转着手腕像是观赏似的凝视刀刃上的血,就着那被捅了两次而逐渐变大的创口又举起刀刃,在相同的地方第三刀下去直接刺穿到木板,他终于无法抑制地惨叫出来,可同时他却——
“你”因果不可置信地看着双腿之间溅上的精液,“你射了?!”
他已经被痛得组织不出语言来,但笑声却回荡在这屋中,瑞士小刀掉在木地板上叮呤咣啷的响,她起身去卧室从床底将那些自己的照片抱在怀里,掷地有声地走到那躺在地上形如尸体的忠难面前。
她整一个抛过去,照片像礼炮里的碎纸片一样往下掉,忠难模糊的视野里看到无数个因果朝他降落,他竟然伸手想去接,但什么也接不到。
“你也记得对吧?”她俯视着他说。
他终于接到了一张相片,模糊之中仍然能看清轮廓,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浅笑着凝视那相片上黑色长发的因果,说:
“你长发的时候也很漂亮。”
刹那间瑞士小刀又被重新捡起,她骑在他无力动弹的身上,把刀举起,落下,每刺一下都溅起一抔血,像果冻撕开包装溅出的汁一样不可控地扎进她的脸,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在杀人,她只是在绝望地发泄,每刺一刀都像能看到别人刺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无形的刀一样。
她刺了他近乎30刀后甚至连挥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他却仍然要在彻底冰冷之前摆出他最引以为傲的——怜悯之色?
“你为什么死不掉?!”她掐着他的脖子,眼泪不顾一切地溢出来,他还睁着眼观赏她溅血的哭脸,太过可爱,“这难道还是梦吗?!因为我根本不敢杀了你,所以我又在做梦吗?那我为什么醒不来啊?我要怎么做才能醒来啊?我醒来之后能还我一个幸福的人生吗?我醒来之后能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吗?”
天啊,好想亲一下这溅满他的血又沾着她的泪的唇。
可是他现在连伸出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他只能笑,笑得因果以为他在嘲笑她,她举起小刀,对着他那双总是恨意相向的眸子,刺下去——却在最后要破开眼球的那一瞬间倏地悬停。
可哪有恨啊?
可笑的是她唯独在这一瞬间看见他充满爱意地凝视着她。
而他将死未死,死前仍要以三个字割断她最后的痴心妄想。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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