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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让绵爷害怕的就是债主。
除了债主,就是天皇老子他都不怕!
“嘿,怕爷们还不上?我可是爱新觉罗黄带子,康熙爷是我老太爷,先帝是我四大爷,皇上也得叫我一声大侄子!就我这身份,能欠着你们钱?
。。。咋的,谁家没个困难时候,谁家没个短缺时?听爷们说,哥几个安心回去,等月头俸银俸米发下来,甭劳您大驾,爷自个给您送过去!”
多数时候这话是管用的,但也有不管用的时候,怎么办?
好办!
绵爷就那么把身上衣服一脱,光着身子往人债主面前一趴。
要打要杀您看着办吧!
能打能杀?
不能啊,人家是黄带子!
只能留着,指着下月这位爷发了工资主动还钱。
这两年绵爷可能是真遇上金融海啸了,实在是混不起了,也没人再借钱给他,阿玛那里也叫他这个败家崽气的够呛,别说接济了,就是门都不让他进。
没办法,为了有口吃的,绵爷只能咬牙把满城的房子抵了出去,在外城租了个小房子做点小买卖。
可这买卖只能偷偷摸摸的,因为实是见不得人。
挑着担子出门吆喝时也会撞到熟人,绵爷就说:“嗨,闲着没事,来玩玩!”
这要熟人还不知趣走,绵爷就会把拨浪鼓朝人手里递:“这不是买卖,就是个玩意。要不,您也来吆喝两声?”
时日久了,也这样了。
八旗子弟相对于汉人而言是贵族,宗室子弟相对于八旗子弟那就是特权阶级,但特权阶级也分三六九等。
甭管在哪,什么类群,都有高下之分的。
如绵安这种祖上犯事的宗室,就属于宗室中的破落户。
除非变天,要不然他们家也就那样了。
这天绵爷挑着担子出去逛了两圈,卖了十来个铜子便心满意足回到租来的地,准备到边上小酒铺烫壶酒,要碟茴香豆,不想顺天府的衙差早等着他了,为首的客客气气将一道征召文书给绵爷递了过去。
根据朝廷规定,绵爷他阿玛弘晙有七个儿子,所以必须出两个从征,绵安这个长子跑都跑不掉。
听说绵爷他阿玛晓得朝廷征召宗室子弟出征,长子还必须去时,欢喜的就差一口气提不上来。
“爷,这文书您好生收着,明儿个自去德胜门校场报到,千万别误了时,不然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爷怕是不好交待!”
衙役头子说话很讲究,眼前这位再落魄都是黄带子,姓爱新觉罗,不是他们这帮人得罪起的。
要不是这个身份,这位爷的保护费早就收了。
“去他丫的,姥姥!”
绵安受过小学义务教育,认得些字,一看这从征令是让自己南下打仗,火冒三丈直跳脚,当街就骂了起来。
引来一群汉人邻居过来吃瓜。
“爷,您别为难小的们,小的们也是奉命办事,这文书您呐千万收好,有啥事您跟上头说!”
衙役们懒得跟这破落宗室闲扯,手头还有上百份文书要派送呢。
待衙役一走,有好事的就问了:“我说绵爷,这究竟出啥事了,把您老急够呛?”
“朝中出了奸臣,要把咱爱新觉罗往死里坑呐!”
绵安狠狠呸了一口唾沫,竟是把征召令撕得粉碎,来了个天女散花:“我去他姥姥,让我一卖糖葫芦的上阵跟贼人拼命,这他妈的不是让爷上茅房提灯笼找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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