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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大宅行(第1页)

既然孟学志已经没事了,简莘还是决定继续钱家大宅的考察行动,高觉旺盛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大家决定洗漱一番后就一起去北面的钱家大宅,高觉也准备一同进入大宅,他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族长大人。

众人再次来到族长大宅前,高觉上前敲了敲铜制的门环,老门房头大门后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简莘后才缓缓推开大门,只留下一个供人出入的缝隙后,老门房对着简莘招呼道:“简教授你们来了啊,族长已经吩咐过了,你们可以直接进来,不过院内还有很多人正在休息,还麻烦各位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

老门房的态度和昨天判若两人,高觉也不愿意给这种人好脸色,一把跨进大门,径直向后院走去。老门房依然配笑着站在门边,等到众人都进入院子,这才关上了大门。

高觉环顾了一下前厅的院子,果然和简莘描述的一样,院子气派非凡,可是简莘刚刚抬起眼睛,就指着影壁问道:“老伯!这块影壁怎么不见了?”

众人顺着简莘的手指看去,门厅尽头的影壁上空空如也,完全没有之前简莘所描述的鱼脸怪物的浮雕,昨天随简莘一起进来的章惠也惊讶的合不上嘴,老门房却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简教授你说笑了啊,我在这个大宅一辈子,可从来没听过什么影壁?”

章惠跑到空白的墙壁上,摸了摸平整的墙壁,简莘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门房,指着空白墙壁问道:“昨天来那面墙上不还有一块浮雕的?今天怎么没有了?”

老门房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简教授贵人多事,一定是记错了吧。我在这大宅一辈子,从来没见过什么浮雕。”见到老门房矢口否认,高觉挡住了继续追问的简莘,拉着简莘来到光秃秃的影壁上,高觉摸了摸粗粝的墙面,又摸了摸尖锐的棱角,低声在简莘耳边说道:“浮雕是昨天才拿掉的,你看边角还是划手的。我们不要再问了,直接进去找族长问个清楚。”

简莘看了看装疯卖傻的老头,拉着高觉往内宅走去。绕过影壁后进入了第二进房子,一名白发老者正在角落的池塘边上喂鱼,他将手伸进塑料袋中,捻了一把鱼食后撒进池塘里,池塘里也不知道养着什么怪鱼,一条条冲出水面,争抢着空中的鱼食,水塘里传来扑通扑通的大鱼落水声,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这鱼的力气不小。

白发老者撒完一袋子鱼食后,才转过身来迎接简莘。他今天依然穿着一间白色衬衫,下身穿着黑色的长裤,一丝不苟的将银色头发背在头后,一脸的和煦笑容。

钱庭森先是慰问了众人,接着指着房子说道:“这第二进的大宅是会客堂,东厢房是历代族长的个人书房,里面的文房四宝和藏书都是私人物品,如果大家要进入书房考察,还请在院官儿的陪同下进去,我想各位应该能够理解。”

钱庭森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黑发老者,他看起来十分干练,迈开半步走上前去说道:“老朽钱院森,忝为大宅的管事,大家都叫我一声‘院官儿’,各位也可以这么叫我。书房的钥匙在我身上,各位有什么吩咐就在院子里喊上一声。”

简莘倒是理解的点点头,当今收藏界最火热的就是古代书画,这种老宅子的书房要是肯外人随意进出,东西肯定被顺的干干净净。

钱庭森又指着西厢说道:“这边是‘度支室’,族内的账册都存放在这里,这里的钥匙我只有半把,剩下的半把在族老们手里,每年过小年后族里的账房会在里面对账,那时候大门才会打开。”

高觉打量了一下这间锁的死死的房间,几扇窗户上蒙着厚厚的窗纸,窗格也都是结实的木料。大门是厚重的红木门,门的边角都包裹着铜片。门房边上有一个口,钱族长指着小口说道:“这是族里传承千年的规矩,账房每月做好了帐,就会从这个小口将账册副本投进去,等到年关前再开门核对,杜绝了半途修改账册的可能。”

没想到古代人就想出了这样的财务管理手段,高觉不禁佩服古人的智慧来,钱庭森指着‘度支室’的大门说道:“这扇门一年只开启两次,过小年的时候账房进去核账,元宵节的时候族老们在里面开会决定本年度的预算。这门锁是特质的千机锁,必须要用特质的钥匙才能打开。”

简莘对古代锁具并没有研究,她倒是认出这把锁具是件古董,整把门锁死死的扣在红木大门上,精巧的锁具上涂着防锈的桐油,锁具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铸成,锁面上的饕餮纹还十分清楚,一看这门锁就是值钱的物件。

钱族长指着‘慎微堂’的匾额说道:“这边是会客厅了,这间房子是常年开放的,如果族人遇到问题,我会在这里和他们商谈。一楼是会客厅和‘上访接待室’,二楼是我中午小憩的地方,各位也可以随便参观。”

钱族长带着众人走进‘慎微堂’,这座大堂其实是一间巨大的亭子,几根支柱撑起了二楼的结构,一楼一面承重的外墙都没有。整个大堂十分通透,几块窗户隔板挡住大堂的角落,但大堂四面通风,寓意着主人在此对人坦坦荡荡,事无不可以对人言。

高觉看向大堂的角落,堆着一些木质的隔板,在冬天的时候可以将这些隔板都装上,这间大堂就变成了温暖的房间。现在时值盛夏,大部分隔板都被拆了下来,四面通风的大堂显得尤其凉爽,这座大宅的设计者绝对是当时的巨匠,通风通道的设计暗含设计的艺术,这座大堂正是大宅地势最低的地方,也是连接几个空旷花园的枢纽,做成这样的结构便于风向流动,也使得大堂成为一个冬暖夏凉的场所。

越过这座大堂就可以进入第三进,大堂后面是一座古代中式的庭院,方方正正的庭院中小桥流水俱全,一座假山矗立在庭院中央,庭院四角都栽种着青绿色的竹子。整个庭院四周是长长的回廊,第三进的几个房间可以通过回廊连接,走在回廊里有曲径通幽之感。

早晨的太阳还不毒辣,但来钱家大宅的时候大家就被晒的不轻,进入花园后感觉气温低了几度,身上的闷热感少了很多。钱族长指着庭院深处的那间大房子说道:“那是族里的学堂,现在镇上的孩子都去学校上学了,不过暑假还是会接受镇上的孩子,教教大家绘画书法古代诗词,就算是个暑期兴趣班吧。”

从房子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仔细一听竟然教的是《诗经》。稚嫩的嗓音整齐的念出“关关雎鸠”的《诗经》,整个大宅中头传出一股文雅的气息。钱族长对众人说道:“孩子们早上在这里上文化课,下午是书法绘画课,这些都是免费的,只要是镇上的居民,都可以在这里接受教育。”

钱族长指着两边的厢房说道:“东厢房是老师们的休息场所,这里的老师都是镇上的居民,大家自愿来这里教导孩子们,族里提供中午和晚上的餐食,中午老师们都在东厢房休息,各位尽量不要打扰老师和孩子们。”

“西厢房是老师和孩子们的食堂,我和宅子里的工作人员也会在这里用餐,各位要是不嫌弃也可以在这里吃饭,大师傅原本是邺城五星级饭店的掌勺,现在回镇子上,自愿来大宅里给大家做饭。”

众人看着大堂上“诗书传家”的匾额,这座小镇上的人果然重视教育,族里免费为孩子们提供暑期教育,这在一切向钱看,教育市场化的环境下不敢想象的事情。钱族长对此也十分骄傲,他带着大家轻声走过庭院,指着回廊尽头的铜门说道:“后面是家眷的住处和宗族祠堂,这是严禁外人进入的区域,我没有权限开放给各位。简教授要写论文,前面几间房子应该足够了吧?”

简莘虽然很想去祠堂看看有没有千年族谱,但是钱族长这么配合,他也不好意思强闯人家后宅。高觉还准备询问钱族长‘乎支邪’的事情,名叫‘院官儿’的管事小步跑过来,在钱族长耳边低语了几句,钱族长就匆匆告辞离去。

众人回到‘慎微堂’,大家在锃亮的地板上盘腿坐下,商量之后的行动。高觉首先说道:“古宅考察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下午和我王海斌去镇上转转,找一找他昨天说的作坊。镇上的人不想我们知道鱼脸怪物的事情,一定有什么问题,我想找那个老石匠问问‘乎支邪’的由来。”

简莘点点头,又向着袁海涛说道:“小袁你也和高老师一起去吧,今天我们大致测绘一下大宅的结构,不需要这么多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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