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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夜路寒（第1页）

高觉在窗边看着向钱家大宅奔跑的钱志泉医生，更加确认了现场留下的黏液是凶手给钱族长的重要线索，只是高觉要求程源带上了自己的法医，才没有被钱志泉医生发现这个线索。

现在高觉将这个线索漏给钱医生，就是为了试探他的反应，果然钱医生立刻冲向钱家大宅通风报信，这些黏液果然有特殊的意义。

程源房间的灯亮着，他还在专注的看着钱族长搜集的线索，桌子上的本子已经堆得老高，高觉在椅子上坐下，定下心来翻看箱子里的纪录，房间里只有翻开纸页的声音。

两人就这样看到了深夜，简莘中途过来送过一次水果和茶水，见两人都沉浸在案子中，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茅竹镇的夜间完全没有娱乐活动，夜市也仅仅开到晚上八点，到了十点连个烧烤摊都没有，两个人饿着肚子看着家长里短的无聊纪录，高觉上下眼皮直打架，程源也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道：“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下半夜我还要去换班。”

“换班？”高觉疑惑的看向程源，程源解释道：“我和你的猜测一样，钱族长是本案的关键人物，就算他不是凶手，也是重要的知情者。我派小王小李去钱家大宅盯梢，下半夜我去换一个下来。为今之计是盯着钱族长，只要他们有什么异动，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真相。”

高觉也自告奋勇的道：“我和你一起去吧，下半夜我们一起守夜，让张警官王警官好好休息下，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大家都要充分休息。”

程源点头答应了高觉的请求，程源将高觉送出房间，看了看手表道：“这么晚了韩俪怎么还没回来，我去卫生室看看，你先去休息吧。”

说完程源拿着手电筒走下楼梯，走到夜色浓厚的路上。茅竹镇的夜晚很凉，因为处于长江中心小岛上的缘故，夜里的江风十分猛烈。江水又将白天的热量带走，四面通透的茅竹镇凉风习习，程源拿着电筒走向镇委会的卫生室，吹着清爽的凉风，程源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

小旅馆所处的坤区主干道还是有路灯照明，昏黄的路灯虽然隔得很远，但好歹照亮了脚下的道路，程源将手电筒熄灭，加快速度走向卫生室。

这段路大概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程源看了一晚上的纪录，腰酸脖子疼，他也不紧不慢的走着，就当是活动一下身体，在江上凉风的吹拂下，程源刚刚冒出的汗被风吹干，身子上下说不出来的舒坦。

走着走着，程源拐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子中，就在进入小巷子的瞬间，程源长期从警的直觉让他感到自己被跟踪了！程源不动声色的贴住巷子的墙壁，一边放慢脚步一边保持直行，右手偷偷的放在自己的枪套上。

程源被跟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感受到后背上监视的视线，程源仔细聆听身后的动静，可是奇怪的是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听到，程源将枪套的扣子解开，右手牢牢的抓住了抢把手。

这条漆黑的小巷子并不长，不远处的巷子口就有一座路灯，程源已经走到了小巷子的最中央，就在程源准备回头的时候，小巷子中突然涌起了浓浓的雾气。

这是一股白色的浓雾，一瞬间的工夫这些白雾就笼罩了四周，白雾使得可见度降到了最低，程源连忙打开手电筒，手电筒的黄色光芒虽然能够穿透白雾，却只能照到障碍物，根本看不清远处的情况。

巷子口的路灯依稀能够看见，依靠手电筒的灯光已经不能保持足够的视野，程源一下子加速，向巷子口的路灯冲去。

就在程源冲锋的一刻，他身后的跟踪者也传来了声响，程源听到一种身体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嘶嘶嘶的声音由远及近，飞快向程源的后辈靠近。

程源在正值壮年，常年进行健身联系，在八卦洲警务系统里也是出名的运动能手，而短跑更是他的强项，多次在邺城警务系统的运动会中夺取短跑项目的冠亚军。

原本程源对自己的跑步速度十分有自信，他准备跑到路灯下面再回击，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浓雾笼罩的情况下，很难射中目标，可没想到身后的跟踪者比他的跑步速度还快，电石火花之间，跟踪者已经非常接近了。

已经感觉到跟踪者越来越接近，程源的后背都感到跟踪者接近时带来的大风，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程源迅速的抱头扑倒在地上。

程源突然倒地，这让已经跃起的跟踪者猝不及防，他本来准备跳起来扑到程源，双脚刚刚离地，程源这么一倒，让已经在半空的跟踪者来不及停住，从程源身上飞跃了过去。

扑通一下跌倒的声音，程源一下子掏出手枪，对着前方地上的一团黑影，不过雾气依然很浓，程源无法瞄准跟踪者的要害，只能模糊的瞄准地上的身体，他大声叫道：

“举起手慢慢站起来！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这一声大喝并没有吓住这名跟踪者，地上的黑影慢慢的挪动了下，缓缓的站起来，程源一手反持手电一手握着手枪，一步一步的接近地上的黑影，嘴里还在重复之前的问话，可是地上的黑影闭口不言，正在缓缓的站起来。

跟踪者的态度让程源大为光火，他接近到黑影前，手电筒的强光照在黑影身上，程源惊讶的发现地上只是一团黑色的长袍，程源一脚踩在长袍上，用脚将长袍撵开，他右脚这么一蹬，长袍从地上飞了出去，下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刚刚还见到长袍在蠕动，这么一会儿里面的人就跑了？程源用手电筒照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跟踪者后，将地上的长袍捡起来，长袍下果然什么都没有，跟踪者竟然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了。

程源气恼的踹了踹长袍，他将长袍卷起来，准备带给韩俪检查下，在卷起长袍的过程中，程源摸到了冰凉的黏液，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鱼腥味传进鼻子里，程源一下子打了几个喷嚏。

将黏液包在长袍中，程源将长袍夹在胳膊下面，辨认了一下方位，快步向巷子出口的路灯处跑去，走着走着浓雾越来越淡，等到程源走出巷子，周围的浓雾竟然已经差不多散去。

走出巷子后程源辨认了一下方位，向医务室小跑前进，一边跑着，程源一边拨打韩俪的手机，可是打了几次，依然是长长的忙音，程源更加担心韩俪的安全，加快速度跑向医务室。

程源跑到镇委会的大院前，镇委会的小楼黑洞洞的，只有二楼的医务室隐约亮着台灯，程源稍稍松了一口，他推开镇委会的铁门，快步跑向二楼的医务室。

二楼的走廊充斥着药水味道，二楼的走廊灯光都没有打开，走廊上绿色的应急灯亮着，程源打开手电筒，走在闪着绿光的走廊上，经过小巷的诡异跟踪事件，连一向胆大的程源也有点疑神疑鬼起来，他蹑手蹑脚的走向医务室。

二楼尽头的窗户没有锁好，在夜间凉风下窗户被扇的哐哐作响，程源走到医务室的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担心韩俪安全的他猫着身子来到门的另一侧，用手探了探圆形的门锁把手。

程源确认医务室的大门已经上锁，他猛地抬起脚，一下子踹开铝合金门，举着手枪冲进医务室，尖锐的女声响起，程源的脸上被泼了一种辣辣的液体，他也蹬蹬蹬后退几步，用手捂住脸大叫了起来。

啪的一下医务室的日光灯打开，程源将脸上的刺鼻液体擦掉，才看清韩俪举着一个试剂瓶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连忙大喊道：“你到底泼的什么东西？我会不会毁容？”

韩俪放下手中的试剂瓶，连忙将毛巾递给程源道：“只是福尔马林而已，你的脸没事的。”

程源擦干脸上的液体，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我给你打电话不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一进来就被你泼了一脸药水。真的没事吗？我怎么觉得我的眼睛还是睁不开？”

韩俪有点心虚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福尔马林只有弱腐蚀性，用水冲冲就好了，我再给你弄一个湿毛巾。”

将湿毛巾递给程源后，韩俪坐在椅子上，她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说道：“你踹门进来，谁知道是不是坏人啊！没有泼你一脸浓硫酸就算你运气好了！要是在我的实验室，你肯定毁容了！”

既然是虚惊一场，程源对自己踹门而入也有点心虚，韩俪这个女人是无理闹三分，这会儿她还占点理，他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为什么打电话给你不接？”

韩俪还真被他岔开话题，她有点惶恐的说道：“当时有人在门外，我把灯关了手机静音了躲在桌子下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扭了扭门就走了，我刚想给你回电话你就踹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