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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翻了半天的花册也寻不到一个中意的女子给魏千珩做太子妃,可她又担心魏千珩急着抢在她之前怂恿魏帝立下长歌为太子妃,不由心烦着急。
良嬷嬷眸光微转,却是想到了什么,对太后笑道:“太后莫急,京城的贵女之中找不到,咱们就去那些外嫁的公主郡王家里找啊。老奴记得,青阳公主的幺女到了适婚的年龄了,若昕小郡主三年前及笄礼后陪公主回京给太后请安时,已然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如今算算,年龄刚好。”
太后兴趣缺缺道:“哀家早已想到过了,可永阳并非哀家亲生,当年将她嫁给江洵侯,她嫌江洵是个苦地方,离京城又远,对哀家颇有意见。这些年进京请安拜见,数她来得最不勤快,若不是她女儿及笄要许配夫家了,只怕这几年她也不会进京来的。这样的人,我没得抬举了她,将来恩将仇报了。”
良嬷嬷却笑道:“可与皇上同辈的公主本就少,年长的那几位公主家的郡主都已出嫁生子,惟剩这青阳公主年龄最小,她的这个幺女才得配上婚龄。”
“太后不妨这样想,江洵离得远,小郡主若是嫁到京城来,身后没了可依仗之人,太后是她的外祖母,又是她是媒人,届时,她除了靠您,还能依靠谁,还不事事都听你的吗?”
太后凉凉一笑,不以为然道:“你可不要小看了如今的小姑娘,她们从小跟着大人学,心里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脑瓜子又灵活,只怕到时我这个老太婆子转不过她们,反被她们坑害了。”
良嬷嬷看明白了太后的心思,又道:“既如此,就从杨家孙子辈寻一个好姑娘许配给太子吧。”
杨家正是太后的母家,太后一听,却没有出声了。
良嬷嬷连忙又道:“杨家这些年谨遵太后教诲,一直不掺与到叶家与与骊家的争权夺嫡当中去,洁身自好,家里的姑娘也一个个出挑懂事,娴淑有德,足以配得上太子妃一位。”
太后终是缓缓点了点头,却又不悦道:“咱们正房的孙女辈里只有一个嫡女,自是不能配个庶女给太子的啊,可书瑶已与端王议亲,真是麻烦……”
良嬷嬷也颇是惋惜道:“其实,早知道前太子妃会出这样的事,当时就应该晚些给侄孙姑娘议亲,将她配给太子,却是顶好不过的。那端王……毕竟势不如从前了。”
太后心里也是懊悔,重重叹息一声道:“谁能料到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既已与端王议亲,就没有道理再配给太子,这两兄弟本就因为那细作宫女闹得天翻地覆,可不能再让咱们瑶儿搅进来。她若能顺顺利利的嫁给端王,也是不错了,且听闻端王已与太子和解,想必将来富贵荣华也是有的。”
良嬷嬷连连点头,太后想了想,终是从杨氏二房那里挑出一个嫡姑娘,唤杨书珂的,再从几名中立的官吏家中挑选了三个姑娘,将名单写下。
最后,她终是将青阳公主的幺女若昕郡主的名字也添上,凉凉道:“如你所说,若是太子与皇上瞧不上前面这几个,能瞧上若昕也算好的,总归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不能旁落到了一个宫女的手里去。”
太后挑中的三个官家之女都是给杨家女做陪衬的,自是不会太出众,杨家之女无疑一枝秀。
所以太后又加上了若昕郡主的名字,就是不想让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以免皇上与太子反感怀疑。
名单敲定后,太后心情愉悦,对良嬷嬷道:“哀家会在皇上下次来请安时将这名单交与他。你现在就派人去将哀家的意思告诉去家里,让二房做做准备。也去江洵通知青阳公主,就说哀家想念小郡主了,接她进宫来陪陪我——那怕是做样子,也要做得齐全才是。”
粟姑姑连忙领命下去了。
忙好了名单的事,太后正要躺下歇歇身子,门外却有纷沓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声带着哭腔的‘太后’在殿里响起。
太后回头一看,却是刚刚才与良嬷嬷提及的侄孙女杨书瑶。
杨书瑶这个时辰进宫,且没有太后的旨意招见,实在是让太后意外,再加之她一进来的这副哭喊的形容,着实惊了太后一跳,复又坐起身子,招手将她喊到近前,看着她哭得眼红鼻肿的样子,心疼道:“怎么回事?为何哭着进宫来了?”
杨书瑶一头倒进太后的怀里,委屈哭道:“昨日侄孙女到骊家做客,席间大家都对我指指点点,后来我托丫鬟去打听,才知道上次在宫里,我拿端王绢子去试探长氏的消息在外面传开来……”
太后一惊,诧异道:“这后宫之事,怎么会传到外面去?”
杨书瑶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长氏那个贱人报复我,故意传扬出去坏我名声的。如今满京城的人私下里都在笑话我,说我还没嫁到端王府,就开始拈酸吃醋,摆起了端王妃的架子,还说我尚未出阁,就私扣男眷的贴身之物,不知羞耻……”
杨书瑶越说越伤心,眼泪豆大般的往下落,将前襟都哭湿了,太后心疼的连忙让宫人绞了热巾子来给她敷脸,一面宽慰她道:“这都是小事,随她们说去,她们不过是眼红你能嫁给端王罢了,等将来你成了端王妃的那一刻,这些谣传就不攻自破了。”
“可最可气的是,昨日端王也在骊国公家,当时有好事者当着面去问他是不是在宫里丢了绢子,他竟不帮我辩上一句,直接回道,说确实丢了条帕子,直接证实那些谣言,让我下不了台面……”
原来,那日杨书瑶设计陷害长歌一事,早已传到了魏镜渊的耳朵里。
那日魏镜渊担心长歌在宫里出事,一直谨守在宫里,为此还不得不接受太后的邀请,去慈宁宫陪太后用了午膳,更是因为心神不宁将身上的帕子落在了慈宁宫。
但杨书瑶拿自己的帕子去陷害长歌一事,魏镜渊却是事后听青鸾说的。
青鸾在得知了当日宫里发生的事后,很是气愤,不但气那杨书瑶故意使计害姐姐,更是觉得这样的女人远远配不上自家公子的。
魏镜渊本就对杨书瑶没有半点感觉,再加之这件事发生后,更是对她好感全无,如此,自是不会在大家面前维护她了。
而杨书瑶素日里仗着自己是国舅家的嫡长孙女,姑祖母又是当今太后,一向在贵女圈里横行霸道惯了,大家平时敢怒不敢言,如今传出她的丑事出来,大家自是不会放过,当面不敢说,背后却是怎么难听怎么编排着她……
一想到昨日之事,杨书瑶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从小到大,重话都没听过一句,平时在贵女圈里都是最有体面的一个,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不由抱着太后伤心哭道:“太后,端王根本不想娶我,我听人说,他这些年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姑娘,叫青鸾,是那长氏的亲妹妹。端王待她如珍似宝,府里的那个侧妃竟是都能任由这青鸾打骂;在府里除了端王,就数她最尊贵,俨然已是端王府的女主人了……”
“而昨日,我也亲眼见到她了,长得与长氏相似,姐妹二人皆是长着一副狐媚子样,但那青鸾却比长氏还嚣张跋扈,不但挑着眉眼看我,端王还当着我的面给她拿点心吃,事事维护着她,弄得大家又嘲笑我一番,我真的是死了算了……”
说完,杨书瑶号啕大哭起来,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
太后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故做气愤道:“你好歹也是名门出身,别说那些小家子气的话,动不动要死要活的,这样的做派,哪里还有半点名门贵女的做派?!”
“再说,上次绢子一事确实是你做错了。端王事后发现帕子不见了,定会料到是掉在这里了,再加之那青鸾是长氏的亲妹子,她听她姐姐说起宫里的事,再去端王面前漏上两句,那端王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了;他一心要与那长氏划清界线,可你却要他与长氏拉扯上,他自是恼你的。”
“而那青鸾,哀家也听说过了,但端王只是将她当妹妹般看待,不然二十出头的老姑娘了,端王为何不娶了她?所以这个醋你也就不用吃了,日后她总是要嫁人的——”
“总之一句话,等你高高嫁到了端王府,这一切都你说了算,自是打了那些嚼舌头根子人的嘴巴。”
听了太后的劝,杨书瑶心里总算舒服了许多,可心中的恶气还是压得她难受,对太后撒着娇道:“不论如何,此事都是经由那长氏引起的,如今她还故意将此事传扬出去,下我的面子不说,更是心思歹毒的想拆了我与端王的婚事,太后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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