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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黑色泥沼,犹如传说中囚禁着无数冤魂厉鬼的无间炼狱。
此刻,一只只手抓着我的衣服,一个个浑身沾满黑色泥浆、宛如厉鬼似得人从泥沼里爬出,他们攀附在我身上,却没有进攻我。
凹陷的脸颊、混乱的眼神,张开嘴巴后,露出满口黑色牙齿,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仿佛正从我身上啜饮什么东西。
然而,我却并未察觉到自己究竟损失了什么。
我的血肉精华饱满,气血澎湃如汪洋。
我的灵力无比充沛,六颗地灵珠在小腹中平和淡定的运转着,丝毫没有流逝的特征。
至于我的血脉力量……更不可能有所遗失,那是至高之王的血脉力量,吞噬我的血脉力量,无异于服毒,根本承载不了。
我究竟损失了什么?
甚至,我没有感觉到恶意的侵蚀。
这情况属实有些诡异,超乎我的认知,我在思索,试图搞清楚状况。
毕竟,在我看来,眼前的这些危机并不足以威胁到我的性命,相比较之下,搞清楚遂木之山的本质与运行规律才是最重要的,这地方太神秘了,无尽岁月以来,我是第一个踏足这里的卫氏一族之人,等同于开荒,只有真正弄清楚遂木之山的真相,才能化解后续更大的危险。
所以,短暂置身可控的危机之中,倒是不妨是个好办法。
许久后,我才终于明白自己在丢失什么!
我丢失的是……族群的自豪感!
每一次想到卫氏一族的时候,其实我骨子里是有一种至高之王的自豪感的,祖先披肝沥胆、血战数千年不退,世间有战死的卫氏一族,有燃尽自己成全族人的卫氏一族,却从未有低头投降的卫氏一族,这样的族群每次想到……我都会新潮澎湃!
然而,当我想到自己是卫氏一族第一个开荒遂木之山的人时,我却完全丧失了这种自豪感!
很诡异,就像是无声无息之间被人更改了思维模式一样。
“难道是同化的力量吗?要将我彻底同化成人族的一份子?”
我皱眉,立即自查,很快摇了摇头:“不,这绝不是同化,如果是同化,必定要侵蚀我的精神世界,从精神世界对我进行彻底的改造,唯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强化,否则,都是过眼烟云,我迟早还会清醒过来。
但,我并未感觉到我的精神世界被侵蚀了。”
我仍旧没有离开危险的漩涡,在寻找真相。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的负面情绪变得越来越强烈。
但是,这些负面情绪和被恶意侵蚀的负面情绪完全不同,这些负面情绪源自于我自身,不像是被恶意侵蚀时一样,负面情绪是无厘头的。
这一瞬间,我在想的是,这样的遂木之山,真的是我能解决的吗?
这样的人族,真的值得我继续为他们卖命吗?
我很悲观,也很绝望,更是无比矛盾,但是这些念头是我曾经真正产生过的,只不过,每当我想到我的母亲,想到我的师父,想到老白他们,我都会出现更加正面的情绪,以此来压制这些负面想法,赋予自己坚定走下去的理由。
人心有两面,从来不纯粹,都不过是在一方压倒另一方的情况下,才做出真正的抉择。
我,亦不例外。
但是此刻,我却丧失了那些正面情绪,当我想到我师父的时候,我没有感恩了,当我想到我母亲的时候,我心头没有柔软了,当我想到老白他们时,我再也找不到温暖了。
“原来,你们吞噬了我的正面情绪,偷走了我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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