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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端问:“怎么样?夫人生了吗?”
“生了,男孩,七斤八两。”说的时候,梁健不自觉地嘴角上翘。就像项瑾说的,儿女双全,此生无憾了。
李端一听,就笑了:“生得好!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恭喜呀!”
他话音落下,就听得沈连清的声音也从电话里传了过来:“问问,小孩子名字想好了吗?”
提起名字,梁健才猛然惊觉,最近太忙,竟将这件事给忘了,还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爸爸。梁健心底埋怨了自己一句后,问李端:“找我,有事要说?”
李端犹豫了一下,说:“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许是喜悦让他疏忽了,梁健没听出李端的话有什么不对,他想了想说:“要是永州那边没什么急事的话,我明天早上再回去。这段时间,我也没好好陪过项瑾,她刚生产,我该陪陪她。”
“是该好好陪陪。行,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那这两天我们就不去看夫人了,免得打扰她休息。等她出院了,我和小沈再去看望。”
“没事的。等她们回永州了再说,总是要回去的。”梁健笑道。
挂了电话后,梁健转过头,李园丽走过来,轻声问他:“催你回永州了?”
“没有。项瑾和孩子怎么样?”
“项瑾还睡着,累坏了,估计要睡很久。孩子也睡着。医生说了,孩子很健康。”李园丽说到这里,顿住了,看着梁健,面露犹豫,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时间,怎么了?”梁健疑惑地看着李园丽。
“我们出去说几句话。”李园丽率先走了出去,梁健跟了过去。两人一直走到了无人的楼道里,才停下。
李园丽的脸色不是很好,严肃得有点不适合现在这个本该是大喜的境况。梁健觉出些不对,猛地想起,之前李园丽曾跟他提过,说有话要跟他说,当时梁健没多想,可此刻,梁健终于还是紧张起来了。
“妈,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园丽没点头也没摇头,半响,听得她叹了一声,幽幽说道:“你父亲,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我们了。”
老唐刚出现时,梁健总觉得烦躁,总不想看到他,后来虽然心里勉强接受了他,但终归还是有点别扭在那里。可此刻,听李园丽这么含糊的一句话,一秒钟的时间,梁健的心底已经闪过了无数种的不好的可能,这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脱口就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现在在哪里?”
李园丽神色黯淡,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也已经很久没联系上他了。最后一次跟他通话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其实,三年前我们来找你的时候,唐家的情况就已经开始恶化了。恶化的原因,跟你有一部分关系。你也知道,老唐的身份不同一般,在唐家,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当初,我们之所以送你走,除了一些外部原因外,跟唐家也有一定的关系。这一次老唐卯足了劲想认你回来,可有些人见不得这些。当然,这一次老唐的失去联系,唐家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有些事,我一个女人,也不是很清楚。总之,老唐让我跟你说句对不起,他作为一个父亲,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
梁健心里五味杂陈,老唐背景的复杂,梁健是有所耳闻的。他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还有,李园丽最后说的那句对不起,其实,梁健该有怨,毕竟是他们抛弃了他。可是,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自己,在当初的境地里,或许他也会这么选择吧。虽然他并不清楚当初是怎么的情况,但他想,作为父母,恐怕没有一个是愿意和自己的孩子分开的。这一点,是梁健这三年作为一个父亲才深刻体会到的。
他心有惭愧。
“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梁健的话一出口,李园丽就哭了。泪水顺着她憔悴而忧伤的脸颊滑下。
“好孩子。”李园丽伸手搂住了他,这似乎是第一次,他们的拥抱。
良久,等李园丽情绪平复了许多后,梁健问她:“妈,能跟我说说唐家吗?”
李园丽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半响,又叹一声,说:“唐家,我还真希望,你可以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家族。”
李园丽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还有悲伤:“有些时候,我都在想,或许,我们一辈子不认你,对你是最好的。起码你可以平安喜乐的过一生,不用像你父亲,一辈子都活在勾心斗角,提心吊胆中。这样的日子很累,这么多年,除了跟你相认之后,我几乎没怎么见他笑过。很多时候,他都会等我睡着之后,半夜起来,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抽烟,一抽就抽上一两个小时,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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