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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后,梁健送张省长回了家里,他自驾汽车前往江中大学接了菁菁。身穿黑色如沙长裙的菁菁,肌肤胜雪。她坐进车子里时,浑身都带着一股青春的气息,那丝丝薄荷香味沁人心脾。她就坐在副驾驶室,象牙般绽放白芒的双腿,吸引着梁健的目光。
梁健赶紧收回了目光,把视线拉到了车窗之外,问道:“菁菁,我们去哪里?”菁菁说:“去富春山。”梁健说:“富士山?那在日本。今晚上可能去不了。”菁菁朝梁健甜甜一笑说:“是富春山,不是富士山。”梁健眉头皱了皱道:“我不知道那是哪里。别告诉我不在宁州。”
菁菁的目光好奇近于鄙视:“你真不知道富春山在哪里吗?”梁健不想故作聪明说:“我不知道,我是八零后,你是九零后,我们之间已经有代沟了。我不知道你所知道的事情,也很正常,是不是?”
菁菁说:“我并不觉得和你之间有什么代沟。富春山就在宁州境内,在城西二十公里。是一座海拔两百米左右的小山。”梁健笑道:“海拔两百多米,也能叫富春山啊?我原本以为这座让人感觉,和富士山是姊妹山的富春山,起码也有五六百米的海拔。”菁菁说:“在整个宁州,海拔五六百米的山没几座的。”梁健说:“城西二十公里,这也忒远了点吧,如今都已经五点多了。”
菁菁说:“城里的很多地方都去过了。我想要带你去一个你不曾去过的地方,在那里吃一顿饭,表示我对你的感谢。”梁健心里还是有些不大放心,从江中大学到城西也要走二十公里,从城西到富春山又是二十公里,那岂不是要四十公里。梁健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只要给我一盘水饺就打发了。”
菁菁说:“可是我已经预定了那个地方。”梁健问道:“很贵吗?”菁菁说:“不知道你说的贵是什么概念?两千五一个晚上。”梁健很惊讶,说道:“用得上这么奢侈吗?”菁菁说:“当然不是我自己花的钱,我曾经教过一个学生的家长帮助预定的。他是一个国企老总。我教他女儿练习小提琴,她女儿在小学里得奖了。那个爸爸就说,要请我去那个富春山腰的别墅里住一晚。我一直推说不去,存着。”
梁健心想,还好你不去,说不定那个国企老总就在打你的主意。但是,嘴上他并没有把这样带有负能量的想法说出来。梁健说:“这么说,那个地方的别墅,应该很高档吧?”菁菁说:“我也没有去过,但是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可以来表达我对你的感谢了。”
菁菁说得很是诚恳,梁健也不好意思推辞了。他知道菁菁家里也并不富裕,她唯一想到的,也许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奢侈的机会,来感谢自己。如果自己一定要推脱,或许就有些不近人情了。路的确是远了一些,但只要路上小心一些应该不成问题。
梁健说:“那就这样吧,我们出发。”菁菁听到梁健终于是答应了,很是兴奋地双手不由自主的挽住了梁健的胳膊说:“好,好。”这样子就如一个小女孩听到爸爸答应她去买新裙子一样。梁健不想和菁菁的亲昵没有边界,就说:“菁菁,你扣好安全带吧。”
菁菁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过于亲昵,松开了梁健的手,但仍旧很开心地扣上了安全带。梁健说:“我还有一个问题。”菁菁说:“尽管问。”梁健笑道:“待会那个国企老总,别是也会出现吧?”菁菁说:“他是想出现,问我要不要他陪。我说,不用了,我和男朋友一起去。他就不说话了,说会帮助安排好。”
梁健皱了皱眉说:“男朋友?”菁菁说:“我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吧?”梁健说:“我不是紧张,我是想,如果说我是你男朋友,显然是我占了你便宜。”菁菁说:“我
怎么没这种感觉,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我占了你便宜呢?你可是省长秘书!”
梁健不想涉及自己的工作和职位,今天他只不过是接受一份平常的感谢,除此之外,他都不想涉及,他也不想在他生活之中又多出一段情。梁健一边开车,一边说:“你弟弟手术成功吗?”菁菁朝梁健看看说:“很幸运,我弟弟的手术很成功。现在我母亲在医院照顾他。我母亲也想让我真诚的感谢你。”
梁健说:“不用谢了。我也只是尽力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菁菁却盯着梁健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们,付出了很多。原本你肯定不会喜欢与培友人这样的人接触,但是为了我们,你得与他们周旋。”梁健说:“你不用想得太多,刚才我已经说了,这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这已经是下班高峰,一股股车流汇聚成洪流,向着城西涌动过去。车子始终都在动,但是非常缓慢。梁健原本以为大约二十分钟内能够走完这二十公里的路程,可现在看来,恐怕四十分钟也未必能够走完。
梁健从后视镜中,看到一辆黑色别克紧跟在车子后面,跟得特别紧。梁健也不去在意。反正闲着也没事,梁健就问菁菁:“你和培友人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在酒宴或者酒吧认识的?”菁菁摇了摇头,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去过酒吧,也许你是不会相信的对吧?”
梁健朝菁菁看了眼,也不避讳:“老实说,我真不相信。”菁菁无奈的撇了撇嘴说:“可是我真的没有去过酒吧。一次也没有。我在你眼中,是不是一个坏女孩?”梁健说:“去过酒吧,不一定就是坏女孩啊!”菁菁说:“反正肯定不是那种清纯的女孩子。”梁健说:“不一定清纯的女孩子,就是好啊。”
菁菁笑笑说:“你是在安慰我。绿灯了,快开吧。”梁健松开了油门经过了十字路口,又开了几步路,瞥见后面的别克车还是跟着。梁健车子边上的车道,此刻正好没车,梁健的车速又不快,那辆别克完全可以超上去。但别克车并没有这么做,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
梁健感觉一丝蹊跷,但他还是让自己放松下来,也许不过是凑巧呢!菁菁看到车流量少了许多,又说道:“其实,你不会相信,我和培友人是在一家书屋里认识的。”“书屋?”梁健到真是被雷到了,“培友人还爱看书?”菁菁说:“没看到他在看书,不过他会去书屋。那次,是江中大学一个老师的个人诗歌展览。那个老师正好教我们汉语,给了我们门票,我们是带着好奇去的。
“在那个诗歌会上,培友人也在,他是这家书屋老板的朋友,也是赞助商之一。培友人看到我,就跟我搭讪了,并且说他希望找个大学生教他英语口语,他经常出国用得上。我当时英语已经过了八级,他出的课时费很高,说是500一个小时,这对我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梁健问道:“于是,你就成了培友人的家庭教师?我怎么感觉,这个故事有点像是简爱呢?”菁菁说:“开头有点像,可发展下去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我正儿八经给培友人上课,也就是上了两次。第三次之后,培友人很直白的说,我想养你,每个月给你两万块,你同意不同意?”
菁菁说:“我当时就被吓住了。因为这种事情,我只在小说里或者负能量新闻里才看到过,没想到有人会这么赤果果的向我提出要求,我当时就说,我只是教人英语的学生,既然培总不想要学习英语,那我就告辞了。”
梁健说:“你没有拿到一千块钱的家教费?”菁菁摇了摇头说:“拿到了。不过当时我没有拿,我知道他的目的不是学英语,我就不要她的钱了。”梁健说:“那后来,你们怎么又联系上了。”
菁菁说:“我当时没拿他的钱,可不知他通过什么手段,弄到了我的银行卡,并将两千块钱打在了我银行卡的账户上了。他还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考虑一下,不管什么时候,你愿意了,都可以联系我。同时,遇上任何的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我当时就很奇怪,这个人不要脸,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水平。此后很久,我都没有找他。直到有一天,我弟弟身上发生了重大的灾祸。他有一次参加同学聚会,喝醉了,上了一辆黑车,等他醒来之后,发现他的两个肾脏都不见了。我和母亲都急疯了,必须给弟弟马上移植肾脏,但是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母亲把我们拉扯大,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哪里还有钱。
“事情又那么紧急,如果不抓紧移植,我弟弟可能就会没命。这时,我想到了培友人。我去了他那里,向他提出,我可以给他第一次,但是我的价格是五十万。我以为培友人会说我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培友人说:‘你值这个价格,以后我养你,我还会每个月付你2万。’我答应了。
拿到钱的那天,本来培友人是让我去他那里过夜的,没想到事情突然变了。变为让我服侍你了,最好是能够迷住你。接着,发生的事情,我们俩就都知道了。”
梁健没有想到这个故事还这么长,又这么富有戏剧性。梁健观察菁菁,不像是在说谎,他说:“你很不容易。”菁菁看着梁健说:“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不会把我看成一个坏女孩。”梁健说:“不会。”
他拐了一个弯,后视镜中那辆别克车没有出现。梁健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那辆别克车也从转弯角上拐过来,又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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