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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毒虫（第2页）

“你醒了。”林寞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照顾了李栀一夜，不但现在全身麻木酸痛，而且神情也显得较为憔悴。但黑眸仍然炯炯有神，让人望之就心生暖意。

李栀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虽然四肢无力，还是努力伸出手。林寞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关注地看着她，李栀却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轻轻掠过他的鼻梁，落在他的左脸颊上，她低声说：“辛苦你了。”

林寞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觉还是有些凉，于是又将她的手臂塞进被子中，将被角重新掖好，关切道：“别再受凉了。你的症状蛮奇怪的，一会热一会冷，我只知道疟疾是忽冷忽热的，但具体症状又不一样，不知是什么病，又没有特效药，消炎药只剩下两剂了，打完之后就只能靠你良好的身体素质硬捱过去了。所以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过你不要担心，有我在，你只要专心养病就好了。”

李栀唇角轻扬，目光里多了些神采，她轻声说：“林寞，我终于知道……李奥为什么……对你那么信赖了……”

林寞调皮地笑了起来：“不要把我想象得太好，如果是我的敌人，我才不会关心他的死活呢，就算是普通路人我也不会关心的，因为我的朋友太少了，我如果再不关心一下朋友，最后真的会成孤家寡人，所以我是在为自己着想呢。”

李栀微笑：“能成为你的朋友……真好……”说完，她又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中午时分，李栀再次醒来，她躺在床板上，身边堆放了许多被烧得热热的石头，身上盖着被子，所以被窝里暖洋洋的，不远处火烧得正旺，脸盆里不知在煮什么，发出沸腾的咕嘟声，有浓浓的香味飘来，就算李栀还很虚弱，但闻之还是有点食指大动。

几分钟后，林寞回来了，他砍断了一棵中空的树，在树节处截断，做成了一个能装一两升清水的容器。

见李栀醒来，他将团成一团的植物棉絮扔进水里，把水拧一拧，然后给李栀轻轻擦脸。李栀先前大汗淋漓的脸上顿觉清爽。她有些不好意思，想伸手拿来自己擦脸，但她怎么抢得过林寞？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想干活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听我的好吗？”林寞颇有种现在我是老大我说了算的感觉。李栀见了，顿觉好笑。

林寞给她四肢和颈部都擦了一遍，这才洗净手，去脸盆前看午饭。

“好香！”李栀嘶哑着嗓子说。

“嘿嘿，你有口福了，昨天正好打回来一只很大的动物呢，现在炖的就是它的脊肉，还有我从林中挖来的块茎，都炖得稀烂，希望能化成肉糜，这样你吃起来就方便了，还容易消化。”

过了一会，林寞用一块削凹中间的木头“碗”盛了肉糜，然后用宽大的树叶在上面扇来扇去降温，最后将碗和干净的树枝削成的筷子一起拿了过来。

他扶起李栀，用筷子挑了点肉糜，轻轻碰了碰李栀的嘴唇，在她示意温度合适时，才送进了她的嘴里。

李栀很虚弱，本想自己挣扎着进食，但她的力量连碗都托不起来，所以只好无奈地让林寞喂着。而且只吃了几口就再没胃口。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被那只无名虫子寄生后，李栀的身体就变得极度衰弱，在病后一周，才能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

虫子的毒不知是怎么回事，令原来身体非常健康的李栀恢复起来非常缓慢，病情没有再恶化过，但这种衰弱就已经够折磨人了，尤其是女孩家一些私事，李栀无力完成，只能依靠林寞帮忙。

所以在开始时，李栀每每羞涩难忍，最后还是林寞开导她：“我比你小，你就把我当成亲弟弟一样来看吧。是自己的亲弟弟在帮自己，你这样想就好了。不必在意那些有的没的东西。人在垂死挣扎时任何能保住自己命的任何事都可以干，何况只是拉屎撒尿这种破事。”

他说的粗俗，李栀羞红了脸，但时间长了，她发现林寞是真的毫不在意，也丝毫没有什么淫猥表情，就像喂她吃饭，给她擦身一样，都是非常自然的，于是也安下了心，只是心中的感激却是日渐增加。

林寞却真没当回事，如果从小有6年时间跟几十甚至上百个同龄人住在一个大房间里，吃、睡、洗澡、排泄都在一起，许多发育良好的异性胴体在面前晃来晃去，但转眼间对方就可能变成生死相搏的敌人。有这样经历的人，就算有绝世美女寸缕不着地躺在自己面前任君采撷，恐怕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也绝对会不屑一顾了。

李栀的毒伤虽然恢复缓慢，但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她的腿形势却不容乐观。在她中毒产生幻觉时对左腿的伤害太大，胫骨产生了很严重的错位，虽经林寞整复过，但他根本不懂断骨复位，第一次复位还能说是骨伤不严重他运气好，第二次则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们俩都能看出李栀的左小腿断处有着明显的变形，断骨并没有完全接到一起，所以李栀偶尔行动时，断骨处还会挤压神经带来很大的痛苦。所以林寞严格限制她的行动，生怕断骨会戳破某根大血管，或者是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可是天不遂人愿，李栀的腿不见好转，断骨迟迟不能愈合，疼痛更是经常发生，一痛起来，李栀就脸色苍白，抓着被子汗泪滚滚，她又要强，不想让林寞担心，宁肯咬破嘴唇抓断指甲也不吭声，痛得死去活来，而伤口处一直是青淤难消。

林寞很怕这样下去，她的这条腿就要废了。可是消炎药已经全用完了，他又不懂得治疗，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要怎么治疗。

他有时候很想用手术刀将伤口划开排放淤血，但又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伤害到她的大血管和神经，可明明看着淤血淤积于伤口处身体无法自行消除令李栀极为痛苦，林寞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