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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偷天换日（第1页）

跟林琳分开没多久，我便接到了陈彦的电话，我问在哪，问涵涵情况怎么样。我照例搪塞几句，说一切都还比较稳定。“那就好，看来这个新型药的疗效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陈彦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对了小微，你晚上在家么？我想回去一趟，有些东西还需要你授权签字一下。”听到签字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神经本能紧绷起来。这段时间以来，陈彦前前后后已经给我签过不少东西了。都是关于那个国外机构研制出来的新型治疗方案和药物的使用知情，以及风险告知书。有时候是英文，有时候是中文。我表面上漫不经心，其实每个字都有认真看过。但我跟陈彦说得很清楚，给涵涵用的药一定是先经过我的手。当然他不会知道的是，每种成分我都做了化验，一部分是维生素C，一部分是淀粉糖丸，还有一些带有轻微兴奋成分的，最后是一些有助于血管扩张，血小板凝固减少的药。晚上七点半，陈彦回来了。“你没接涵涵回来啊？”他看到房间里只有我一个，表现出来的样子是有些失落的：“我两个礼拜没见到她了，有点想她的。”我当然不会相信他是真的想念涵涵，只不过是想看看涵涵这两个礼拜“病情”发展的如何。而我之所以把孩子交给姨妈带着，并且一直不让陈彦看到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担心出现破绽。我没有给涵涵吃过任何药，但却按照这些药的药效，逐一反馈给陈彦，让他深信我的深信不疑。如果一见面，被他一眼看到涵涵圆润又气血丰盛的小脸，不就都穿帮了么？当然我也知道，这样子一天天下来，肯定瞒不了多久，所以我必须要加快进程，搞清楚陈彦真实的目的，然后尽快摆脱这段狗屎一样的婚姻，带着涵涵离开这个男人。此时此刻，距离我跟林琳见面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我想，如果林琳真的想要告诉陈彦，那我现在就已经赌输了。“小微，你没有把我……之前，就是录音里的事，告诉林琳吧？”听到陈彦突然这样问了一句，我整个人咯噔了一下。扭过身，我用0．02秒的诧异伪装自己不知情的心态。“她跟你说什么了？”陈彦看了一眼手机：“倒也没说什么。就是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小米粒需要去什么早托班，要点钱。”我松了一口气。其实跟林琳分开之后，我就有很仔细想了一下，林琳所说的“愿意”，本质上跟“心甘情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更多的是在她这个层次的认知体系上的无奈才对，她名不正言不顺地生下儿子，跟一个性取向另类的男人谈判，能得到的一定是利益最小化。所以，当我在盘算着利用她摆脱陈彦的时候，她未必不是也在利用我想要从陈彦这里为儿子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如此看来，林琳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恋爱脑。所以，我有八成的把握，她或许真的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下去。“你不是说她跟你妈妈回老家了么？我见她做什么？难道告诉她，就算我们离了婚，你也不可能找个女人来结婚过一辈子么？”陈彦咬了下牙关，哄声道：“你看你又提这个，我不是都说了么，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不会出去找男——”我去阳台间收衣服，自动屏蔽他后面说得那些废话。最后，陈彦挠挠头：“好好，我也不想再跟你说这些了，你听不进去罢了。但涵涵总是我们两个的女儿，为了涵涵好，委屈你再跟我在一起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不能忍受的吧？”我转脸之前，余光往楼下的花坛上瞄了一眼。唉？那不是陈彦的车么？问题是，车窗开着，车灯也开着，明显上面还有人在。怎么？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抱着衣服从阳台出来，陈彦已经把这次要给我签的几个文件全都放在了茶几上。笔也给我悉心放好了。“这几个文件你也签一下吧，下个月疗程的药做了些调整——”我一眼瞄上去，这跟前几天的文件有什么区别？我说这不是都一样的么？“不一样的，这里的成分半衰期有一定变化，虽然综合来看是不会影响药效的。”陈彦解释说，医疗上的事必然要责任明确，处处严谨，这也是为了双方好。“只是几个字而已，签一下就行。上面是中文版，下面是英文版。我已经帮你看过了。”我说我还有几件衣服要晾，你先放那吧，明天我签好了给你送医院去。“没事，我等你。”陈彦说。我心里轻轻一呵：“你等我，那楼下的人等不等你呢？”陈彦愣了一下，脸色也跟着闪了几分颜色：“哦，没事，一个同事。神经内科的，你应该见过的。小李，说好一会儿去撸串的。”他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说没事，你有同事等你，你先去忙好了。带着这么多文件，撸串是不是也不方便。我擦干净湿漉漉的手，在那几叠文件上翻了翻：“怎么？既然跟之前没什么差别，你是怕我看仔细了么？”“你看你，总是说这些有的没的。”陈彦脸色一白，声音也有点打颤，随后把这一叠文件收拢起来：“算了，你要信不过我，我自己签，反正都是涵涵的监护人，我签也一样用药。”紧接着，我哦了一声，转身进了洗手间。隔着门缝我都能感觉到陈彦的无奈和懵逼——几个意思，我竟然同意了？“那我签了啊！”陈彦扯着脖子冲我喊：“反正这些药的成分跟之前差别也不大，我只是说万一，万一的话，机构是不负责任的。毕竟是试验新药，这个你懂——”“我懂，反正你又不会害涵涵的，你签也一样。以后都你签。”他签归他签，但药是先交给我的，所以涵涵不会有事。我对着镜子擦着护肤霜。余光瞄出去，我果然看到陈彦趴在茶几上签着字，一张一张翻下去，然后将中间一张纸页抽出来，塞进皮夹克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