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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餐厅吃饭,白芸听了我这番叙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说陈彦安排了那个叫杜蒙的男人,故意把自己性取向的事泄露给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压了压手势,示意白芸小点声,公司这种地方八卦不胫而走,当心旁人听风就是雨。我说我觉得陈彦应该是觉得自己瞒不住了,准备打烂牌。“他现在制衡我的唯一手段在涵涵身上,他觉得只要是为了给涵涵治病,我一定能够妥协。”听了我的话,白芸单手撑着下颌,想了又想:“所以你的意思是,交了他的老底,你反而能够对他卸下防备。那么他的真实目的,就可以游刃有余地隐藏在他对你一步步的牵制中。是不是是这个意思?”我点点头:“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只要我继续扮演这个为了给女儿治病而手足无措的妈妈,陈彦就会继续按照他的计划,将我牵着鼻子走。那么,他越靠近目标,就越会露出破绽。但我并不打算一味地等待和被动,我已有了明确要出击的方向。放下筷子,我拿出手机,调出那个仅三天可见的朋友圈。林琳。我觉得,是时候该去找她了。白芸支持我的计划,但听了我一波分析后却又难免担忧。“阿微,你就这样单枪匹马地跟他周旋,会不会太危险了?你想想看,他连几百万的拆迁款都看不上,甚至还不惜用伤害涵涵的方式来骗你上当,他背后的趋利一定是丰盈诱人的。”人一旦被巨额利益驱使,难免会要做出各种铤而走险的决定。什么丧心病狂,六亲不认,全都不在话下。“白芸。”我放下筷子,扬起眼睛。“我没办法。我怀疑,陈彦这事可能跟我爸妈有关。”闻言,白芸猛地坐直身子,倒吸了一口气:“你不会是觉得你爸妈当年车祸是跟他有关吧?”我愣了一下,说实话这个方向是我之前完全不敢想的。紧接着,白芸又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这好像也不太可能。毕竟当初你也是在那个车上的,对不对?”白芸说,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的场景。我的父母在车祸中被烧得尸骨无存,我有幸弹出车外,腹部受伤,胎儿破出。“那时候你伤情严重,危在旦夕,我是亲眼看着陈彦竭尽全力为你救治的。何况,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亲骨肉,他要是想害你,能有一百种办法任由你去了。”白芸的这个想法也是令我最为费解的,谁说不是呢?我爸妈人都已经没了,陈彦要是想对付我,我岂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的存在?何况陈彦跟我结婚如果真的有想要借我生儿育女的意图,就算他再残忍,也不至于对我肚子里八个月大的孩子下手吧。“所以我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慢慢想办法撬开陈彦的嘴。”退一万步讲,如果他真的跟我父母出事有关,那我就更不能得姑且过放过这个畜生一样的男人了。“白芸,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最信任的人了。这些事,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对谁说。”白芸拍拍我的手:“你放心阿微,有什么需要随时随地找我帮忙。哦对了,涵涵现在——”“没事,我姨妈前天下午就到了。”我说我另外又雇了一个阿姨,为了演得像一点,还专门在六院附近租了个房子。装出一副我已经做好了为涵涵治病而持久战的准备。陈彦这两天倒是没什么动静,也可能是怕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会引起我的怀疑。或者,他是在等我主动摊牌?毕竟周末跟杜蒙见面后,已经过了三四天的时间了。我要是不出面去找陈彦谈判,反而显得我太过冷静了。白芸也赞成我的观点,她说这种时候,我一定要表现得像是刚刚才知道自己是个同妻的样子。“你想想看,当你知道这么令人震惊的消息以后,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才正常呢?”第一天彻夜难眠?第二天整理思路,同时安顿“重病”的女儿?第三天咨询律师,争取利益和谈判筹码?第四天,安排工作,处理后顾之忧,再打持久战?我点点头:“明白了,我这就给陈彦发消息。”拿起手机,我意外发现他竟然在半小时前给我发了条消息?【小微,明天周末了,我想去看看涵涵,她这周药有按时用么?怎么样了?】那些药,是陈彦说他“先刷信用卡”拿回来的,全外文。我疯了么还敢给孩子吃?早就偷摸倒马桶里了。但我留了个心眼,取样去做了检验,结果发现就是钙片和维生素C。【陈彦,明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我编辑好短信给白芸看了一眼,她对我竖起大拇指,说你这个口吻OK的,恰好到好处地把一个刚刚得知丈夫秘密,纠结了几天终于决定摊牌的妻子的形象立住了。“如果我猜的不错,陈彦这会会开始有些坐不住,会问你什么事,你信不信?”白芸话音未落,陈彦那边的消息就过来了。【什么事这么认真?今晚不行么?我今晚正好不当班。】白芸得意地挤了挤眼睛:“你就说今天没空,这周要把工作集中安排一下,涵涵这个病,少不得经常要请假的。”我想了想,这也不算撒谎,本来我今天下午也是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的。按照白芸的建议,我跟陈彦约了明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端起餐盘准备回办公室。“哦对了,你这几天见到萧总了么?”白芸跟在我身后,问道。说起来,自从周六那天分开后,萧鸿渐一直没联系我,也没来公司。不过工作邮件他是有回复的。我想,可能是他在生病休养,不愿意带着脸上的伤进公司。也有可能是在疗愈心情。桃桃的肾脏到最后依然没能取得对方家属的捐赠同意,而那个女孩的妈妈又因为受了刺激堕楼,我感觉得到,萧鸿渐是很内疚的。“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请假的话,人事部那边应该会知道时间吧。”“那你下午去找黄教授的事,萧总也不知情?”白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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