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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章 发酵（第2页）

而此刻纪小月本该很生气的，但潜意识里，她竟然一点儿真正的气怒感都没有，反而诞生了一星半点不应该有的窃喜感。

这种内在的矛盾让她自责却又无可奈何，而她也很快也想明白了这种心理的源头，一时间思绪复杂，她也回了家，除重要事项外躲着多日未出，更别提再去十一皇子府了。

三天之后，皇帝在皇城东面的郊外举行露天出殡祭奠仪式。

无数皇族、权贵、官僚以及受邀请者参与，仪式上一片深素色衣饰，没有任何人有笑容。

而且不知是不是天意衬景，仪式过程中竟然下起了微雨，更衬托出悲伤肃穆的气氛。

"呜呼，白鸡应梦，空伤感逝之篇，青鸟使来，遽赴游仙之约，琼楼月缺，尘埋宝婺之光，瑶阙云寒，彩失祥鸾之影……

"

由皇族宗族职人念起了悼词，之后，皇帝则为自己这第一个战死的子女临时发言感慨。

"吾之十八皇儿云舒溺逝，舐犊之情，朕深悲痛，皇儿自小听话，敬重长辈，不与人争，年未长成，却时刻念及与国担责，为父分忧，兄弟敦和，致孝奉亲，小舒做得最好，失去皇儿，是朕最深沉之痛，然则逝者已矣，生者依然在，朕身为皇帝，不敢效古人之抱棺哀伤之态，谨以言辞悼念，并默哀。

"

皇帝率先默哀，其他所有人都陪着，同一姿势在微雨中站立不动。

天空和原野见证着一幕，无声无息。

三分钟后，皇帝面向众子女，忽说：

"你们，是云舒的兄弟姐妹，也都是他留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们，你们也上来说两句悼念的话吧，尽量诚恳些。

"

皇帝让出站到一边。

于是接下来依照长幼次序，一位位的皇子女上前在十八皇子的棺椁前说些送别的话，内容真真假假诚恳与否的也没人在乎，但每个子女表面上至少都是丧失至亲兄弟的悲痛欲绝。

轮到七皇子的时候，他手扶着棺木，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任何和其他子女一般的悼念话，而是吐字清晰地大声说：

"十八皇弟，请你放心，七哥一定会揪出害死了你的凶手，将他亲自押到你的墓碑面前，绳之以法的！

"

这句话，如同宣誓，又像是某种挑衅，参与仪式的人群后方一阵低声议论。

皇帝不满地斜了七皇子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责备的话。

七皇子之后，不久轮到九皇子，但九皇子因精神失常没有前来参加仪式。

再之后，轮到了十一皇子云鸩。

他和所有人都不同，他不仅站在那具棺木前一字未发，而且盯着棺木像是入了神，一直到五分钟后，又引发了众人的偷偷议论后，皇帝才使眼色让仪式主持者上前提醒。

云鸩落寞地走下来，立在原位置处一动不动，没人能猜透他的具体内心情绪。

十多分钟后，能在场的皇子女都出面说完了悼念词，皇帝又让纪均尤金明等重要股肱大臣上来吊唁。

此后的整个过程长达一个多小时，仪式官才向所有祭奠来客宣布：下面是出殡的最后一个环节，下葬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