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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祁雄说的,大梁可是有海禁的。大梁的国策就是没有朝廷的许可,片舟不许下海,谁敢私自做海上贸易就是死路一条。不过在这其中有一个特例就是渤海,渤海是大梁的内海,所以在渤海做生意算不上开了海禁。然而,能往返渤海两地的船自然也能在大梁和新罗之间往返。甚至更远一点的大梁和东倭之间往返也不是问题。据方休所知,在渤海对面的山东确实有人仗着这个优势偷偷的在事实上做了海上贸易。因为他们的行为是非法的,所以他们就算是在外面受了欺负他们也不敢跟大梁诉苦。因此如果他们在外面跟别人起了冲突,别人也不会顾忌大梁的威名。这也就导致了这个生意虽然赚钱,但是手里没有真家伙和真本事的还真干不了这个买卖。毫不夸张的说,敢做这个买卖的那不是亡命之徒就是一方豪强了。显然,在这两人之中许有财就是那个亡命之徒而祁雄就是那个豪强。方休看了看李云溪,李云溪给了方休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方休这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李云溪会心有顾忌?如果是一般人李云溪可能顺手就打发了,而这两个人手上可是真的有私兵的。而且还是奉天军没有应付过的海盗武装,李云溪不敢轻易跟他们起冲突也是可以理解的。这种事儿还真就只能由方休拿主意。方休会怎么做呢?只见方休转过头看向祁雄道:“你们的运气不太好啊,在这个时候往咱们奉天运粮食?那你们这七船货怕是要赔惨了。”祁雄苦笑:“大人明鉴,我们也是来了奉天之后才发现奉天竟然不缺粮了。不仅不缺粮,而且这里的各种新式作物比咱们带来的粮食都好多了。”“咱们的粮食怕是让利再多也没有竞争力啦。所以现在根本就不是赔钱不赔钱的问题,而是我们的粮食可能一点都卖不出去的问题。”方休皱了皱眉头:“不对啊,就算你们的粮食没有咱们的好。咱们也不是不能收,只要便宜肯定还是有人要的。怎么就一点都卖不出去啦。”“这。。。。。。”祁雄没有说话,他的面色有些尴尬。这下方休就明白了:“哦,感情你们带来的粮食本就不是什么好粮食啊。那这种东西在咱们这就只能当饲料用了。”祁雄对方休道歉:“大人,这件事儿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带来的粮食确实不是好东西,我们确实是秉持着以次充好的心来的。只是。。。。。。”说到这里,祁雄故作神秘的说道:“大人,咱们这粮食拉过来哪怕卖给奉天,也不一定就是奉天的百姓吃了不是吗?”方休的瞳孔猛地一缩!原来对方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李云溪哪怕觉得他们麻烦也不打算做出半分让步,想来作为地头蛇的李云溪看出了对方的目的。粮食运到了奉天,奉天的老百姓不吃也不能给牲口做饲料,那这东西还能给谁吃?这还用问吗?在奉天附近还有谁缺粮?那自然就是渤海人啦!渤海自从建国那天起就没有摆脱过粮食危机,他们的粮食严重依赖进口,那么自然也就有一大群人给他们提供粮食。方休不动声色的看着祁雄:“你刚刚的话也有不实之处吧?什么听说我奉天富裕所以才想着来做生意都是托辞吧?这条海上商路你们已经很熟了吧?”听方休这么说,祁雄就知道方休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但他怎么敢承认,私通渤海那可是死罪,他自然不会给人留下把柄。于是他便说道:“大人,这条商路草民确实很熟。不过大人话里似乎还有点别的意思,草民就没太听懂了。”这下方休确定了,这两位就是常年给渤海输送粮食的商人。现在自己占据了奉天彻底堵住了他们跟渤海人做生意的商路,这才是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带原因。想必,他们今天来也是想让李云溪给他们放行的。这在方休看来,就已经有了取死之道啦!当着他方休的面儿给他的敌人渤海人物资支持,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方休也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他当即便说道:“你不懂?其实我也不懂,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奉天现在就处在四战之地。这四面都是我的敌人,你到我的地盘上跟我说你的粮食可以不让我的子民吃,你是打算让我的哪个敌人吃?”祁雄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方休继续问道:“还有,你凭什么觉得你都想要给我的敌人送粮食了,我还会给你放行?”祁雄呵呵一笑:“大人说笑了,这敌人不敌人的草民不懂。但是草民明白一个道理,银子是没有立场的。不管它在谁的手里,它都是银子那都能换回来东西。”“大人,草民知道您雄才大略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是就连您都不会拒绝手里有更多的银子吧?”“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话说的就是对一支军队而言钱粮才是重中之重。大人您的奉天军如此强大想来需要更多的钱粮支撑,现在有一条财路放在您的面前,您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方休呵呵一笑:“我就说嘛,渤海人穷成那个熊样子。袁宗义就算是硬封锁都能困死渤海人,他怎么这么多年都没能剿灭渤海人,现在见到你我算是明白了。”祁雄一点都不觉得羞愧,他还在打马虎眼:“大人您这话草民就不能赞同了,渤海的事儿咱们可没参与过。不过。。。。。。”说到这里,祁雄的神色变得郑重了起来:“如果有人真的帮袁大人做了这方面的生意,那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毕竟谁都不会跟银子过不去不是?袁大人跟大家行了方便,他自己能赚来更多的银子养更多的军队,他这边自然也就更方便了不是?”现在一切都明了了,这个祁雄就是想要让方休接替袁宗义的位置,让这帮海商继续将这个生意进行下去。可方休又如何能如他们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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