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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夜间奇遇（第1页）

相波和庄戈在铁鸡岭也没闲着，他们走街串户对这儿有了大概的了解。铁鸡岭不是乡更不是镇，它仅仅是一个小村庄。但是，它是南下立江的要道，又有一条通往武汉的大道，两路交叉让村庄显得与它庄不同。这里商铺如林。由于本地人口不多，它是另外一种繁华。大部是南来北往的司机和因司机停车而出现的流动人员，属于来了就走的形式。就如大江流水，一个浪花来了，一会就又走了。从行政建制而言，这里仅仅是个村，许多管理功能就显得松散。于是，治安情况谈不到好，坐地行商的没有几个讲诚信的，能骗者骗，能唬者唬，赚一分是一分。剩下的就看谁的力气大？谁的胆量足？菜刀一拎，夜战八方就是小庄的祖宗。

是的，严格地讲不能叫小庄，应该是小街。对，一条坐落于五路总口的小街。

小街上以旅店饭店为主，卖淫的不少。一到夜晚，华灯初上，一些年轻的姑娘会站在大道边，身着暴露至极的服装“热情”地向过往司机叫卖。胆量之大，堪称无所顾忌。

相波与庄戈身着便装，无人识得是警察，因此，也难免遇到她们的纠缠。到了夜晚，人们入睡之后，偶尔也会有人敲门。相波哪儿敢乱来？二人相约，绝对不能开门。

可有一天，走廊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叫道：“大哥、救命！有人要杀我。”

声音很凄凉，夜半三更格外让人心惊肉跳。庄戈打开了灯，外面可能是看到了灯光，敲门的声音更加急促：“大哥，救命吧！我没有别的意思。”

庄戈急忙拉开房门，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卷着一股凉风扑进室内。随即，她身体向后一靠关上了房门，紧接着又关上了电灯。庄戈一急正要喊叫，外面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男人叫声。那声音仿佛是从楼下追下，又追到楼下去了。

庄戈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颤抖的声音：“大哥，我不是坏人。相信我，我躲一段就走。”

这样的声音让庄戈相信了来者，他悄悄拉开门，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他妈的，没看着小白菜吗？”

“没有！”打更的人回答。

“啪”的一个响亮的耳光：“放屁，没看见是你眼瞎，她刚刚跑出来，你说，她能上哪儿？”

“赶紧说，是不是你给藏起来了。我们老大火了，点了你这个破旅店。”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看起来不是一个男人。

“杜老大，我哪儿有那个胆子？别说是你来，你一个屁放在这儿，我也得赶紧哪！是不是从后院跑了？”打更的挨了一耳光，不敢反抗，反而一门的陪不是。

“算了，大哥！不就是一个婊子吗？犯不着和他呕气。咱们再去找一家，兄弟保准给你找一个好的。”

于是，一阵大门响，那两个男人的声音远去。

听到打更的锁门的声音，庄戈想开灯，女人又哀求道：“大哥，别开灯。他们不是一个人，还有的在楼上，如果叫他们看着小妹就没命了。”

相波开口了：“算了，给她床被，你睡我床上吧！”

庄戈也无意再赶那个可怜的女人，他抓起一床被塞给那个女人说：“你就睡这张床吧，有事明天说。”

女人也不多话，抱着那床被爬到庄戈的床上去了。

一夜无话，等天色放亮，庄戈和相波起床却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庄戈望着相波一脸的疑问，相波说：“看啥？不认识？你不是弄个女鬼来啊？”

一句话弄得庄戈心里发晕，他爬起来将那个床上的棉被掀起，一股女人身上廉价的香水味特别浓烈地冲入他的鼻孔。

“相处，真不是女鬼，是个真人！”

两个人一时陷于迷惑之中，这是一个什么旅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按照惯例，两个人洗漱一番走进了一个早餐店。小街上的早餐店是很简单的，有粥、有包子，再有一盘咸菜就差不多了。相波关心庄戈，格外给他拿了个鸡蛋。

“笨蛋，绝对的！”相波笑嘻嘻的。

庄戈还沉浸在昨天晚上的奇遇中，听到相波的调侃他信口答道：“你才是个笨蛋！”

“仔细看，我说的是你碗里的鸡蛋，笨鸡蛋。”

两个人说说笑笑吃完了早餐，相波起身算账，满脸黑痘的老板娘春风满面的说道：“有人已经给你们结了。”

说着话，手中的圆珠笔随手一指。墙角一个低头吃饭的女人，抬起头来向他们一笑，手轻轻一摇。原来，正是昨天晚上跑到他们房间的女人，庄戈记得，那个蛮横的男人称她为：小白菜！

小白菜脸色苍白，手若嫩葱，脖颈处也如奶油般的色泽。真是名符其实！庄戈暗暗地在心里想到。但她的一双瞳仁去似乎格外黑亮，中间那块亮斑里是庄戈本人的形象。睫毛很长，明显是假的，鼻梁垫的很高，似乎做过整容。衣服穿得不多，深秋时节，只是一件黄色的蝙蝠衫，下面一条超短的皮裙，黑色的体形裤，伸到一双白色的皮鞋里。

她捋了捋长长如瀑布般的头发，细声说道：“大哥，谢谢你。昨天晚上那是下边小镇上的地痞，他当嫖客是从来不给线的，还能把人折腾死。要不是大哥收留，小妹就惨了。”

庄戈头一次和这样的女人接触，他觉得很奇怪，女人一点儿也不害羞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将那个谁都难以启齿的事说的轻松无比，眼睛的瞳孔里清澈如水。

庄戈不自然地笑了笑，他有些同情这个女孩，摇摇头说：“不用谢，能帮上你就好。我们也是在找一个人，你能帮帮我们吗？”

“当然了，大哥，你想叫我怎么帮你？我听你的。”小白菜细腰一摇，眼睛荡出涟漪，女人的味道喷出来了。

“不、我的意思是需要你帮助我们打听一个人，他曾经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这次，我的朋友让我来找他，至今没找到。”庄戈心头一动，有点热辣辣的。

“我在这条街上好几年了，只要是这条街上的我没有不知道的。大哥，你不要客气，只要我知道肯定告诉你。”小白菜坐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放在桌上，上面青青的血管如蚯蚓弯弯曲曲藏在她几乎是透明的皮肤下面。这让她的手显得很细，指甲又很长并做了修饰，奇怪的是她的一条中指似乎在痉挛，轻轻地敲打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