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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刑政司（第1页）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白小刀领着众侍草草早饭后便回房睡去。清晨的皇宫万籁俱寂，白雪皑皑铺青砖，倒是有人起得很早，那是从外四城聘请的扫雪人。夜云忧睡不去，现在天还未亮，他还能到处走一走。雪还在一片一片落下，天极寒，呼出的气顺势凝聚成冰粒，夜云忧实在想不通为何皇都会建在这么个冰雪世界之上。“咦，这不是昨日那差爷么？”有人突从后叫喊道。夜云忧一回头才发现原来是昨日那个牵马的瘦小厮，今日他穿得可实在厚实，此刻他执起扫帚勤力地清扫着继续，夜云忧招呼着笑道：“小哥，你这身儿穿下去可真是胖了不少嘛！”“这不是冷嘛，咱穷苦人家只能穿些旧袄子，”小厮憨笑着瞧着夜云忧又道：“倒是差爷，你这一身单薄的，咱都替你感觉冷。”冷么？夜云忧瞧了瞧周身，今日他是连袍子都未穿，看起来是在有些单薄了。那小厮又道：“不过差爷年轻，身子硬朗，穿少些也不打紧。”夜云忧瞧着外问道：“对了，小哥你在这皇城里帮工怕是多年，你可知那刑政司怎么走？”小厮一听脸色微变，他试问道：“差爷，你去那邪乎的地方作甚？”“嗯？怎么个邪乎法？”夜云忧问道。小厮左顾右盼，最终他将夜云忧拉在一旁道：“差爷，刑政司里头死的人可多着呢，我也是听老乡说，那里时不时都有恶鬼惨叫……总之那地方少去则妙。”夜云忧眼睛一转，他义正言辞道：“小哥你放心，我是当差的，刑房之类的鬼怪传说都是虚传，用不着去相信。”小厮却坚持道：“差爷那可真不是这么会事儿，我——”还未等他说完，夜云忧手起一锭银子塞到其手中，小厮见了这锭银瞬时便止住了嘴。他轻叹声竟将银子又塞回夜云忧手里，他叹道：“差爷人好何必与我客气，我张六是个懂得感恩之人——差爷就随我来吧！”夜云忧笑得欣慰，他倒是省去了这锭银子。于是那小厮便带着他朝城门外走去。内四城的分布在那杨允送来的册子里标注得很详细，但白日皇宫中人多眼杂，自己更不能肆无忌惮地游走。眼下有了张六带路，更多的是抵消他人的质疑。刑政司，是他现唯一一个知晓与天地灵会有关联的地方，所以他决定从这里开始探起。其司职的官员叫于秋生，是迷信党派的成员之一。现在他可以肯定那天地灵会就藏在这内四城之中，但具体是哪儿却必须一个一个的去寻。落天霞曾说，虽口口声声说朝中术士，但却极少见到这些术士的身影，他们大多飘忽不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夜云忧却不这么想，他认为这些术士行踪诡异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他们不轻易自己出动，除非逼不得已，控制毒蝎堂杀人便是最好的列子。第二，他们在接触过凡人后便抹去了他们的记忆。总而言之，夜云忧希望在三日之内能查遍所有的迷信党派，当然能遇见修士活动则更好。此刻他内心有一股气已憋了许久。从他懂事的那一天起师傅便告知魔修是大恶之存在，原先他还不信，但自凡间走一遭才发现果是真言之有理。只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他必须等，等寻到这幕后最大的主导人，那时他便可毫无顾忌地将他们连根拔除，还一个太平清白的人间界！……不知不觉天已大亮，透白的光映着惨淡的雪，人的眼睛若是看久了都会发恍。“差爷，这刑政司就在那前边儿。”张六停下脚步，他指着前边儿一座房道。似乎自古以来刑部都不太受人欢迎，这内四城本就是亭台楼阁处处有，但眼下这刑政司却显得格外普通，不仅如此它还坐落在城外凄凉之地，四下也就这么几座平房。夜云忧笑叹道：“没想到这内四城还有这么个凄凉地。”“可不是么，我已到这地儿都觉得更冷一些，”张六说着又对夜云忧道：“差爷，我就送你到这儿，接下的路你也寻得到了，告辞。”夜云忧却拉过他手将方才那银子又塞到手中，他道：“这银子我也不要了，你若也不要，随地扔了吧。”傻子才不要银子，张六嘿嘿笑着便将银子揣入胸怀，在略微一礼后他便告别了夜云忧。夜云忧只能只身找去，这里实在是不堪，路面凹凸不平，一脚踏下雪地竟然是个坑。这里的雪只能等它们自己熔化，夜云忧觉得有些可笑，这个严冬的积雪怕是能成山，到时候刑政司里的人还出得去么？小刻钟后他终于踏在殷实的石板路上，此刻大雪又成了飘絮，夜云忧雪中抬头一瞧——“刑政司。”牌匾倒是挺新。这里的阴气确实要重上一些，司前三栋房执事办公，而后三房却是监狱用刑之地。与先前遇到的死狱不同，进去这里的人大多是些犯了死罪的官员及家属，进去了百般折磨，生不如死。“磕惨！”夜云忧感叹着正上前敲门，但手才抬起，门却被人由内而外“咔嚓”打开了。……刑政司堂内，一人盘膝而坐，他人虽中年却保养的极其嫩白，此刻他正闭眼吐纳气息。“大人，六扇门的人果然来了。”一人突上前禀告。“可是落天霞？”他问却未睁眼。“不是，是个年轻的小捕快。”“一个人？”“一个人。”于秋生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睛有些特别，蓝色的眸子，像寒冰一眼蓝。“让他进来。”说着他眨巴眨巴眼，那颗蓝色的眸子变成了寻常的褐瞳，他微微一笑，笑的并不真诚。很快，夜云忧便被人请了进来，他一路走一路看，想在这座刑政司中寻找些线索。“这位小兄弟，你在寻什么？”于秋生开口笑问道。夜云忧瞧也未瞧于秋生一眼，他道：“我是在纳闷为何堂堂一个刑政司却建得如此寒酸？”于秋生眉头微邹，他显然不喜欢夜云忧的态度，他冷声问道：“小兄弟，你虽是六扇门的人，但身份有别，你是否该给我请个安？”夜云忧摇了摇头，不但如此他竟自顾着挑了张椅子坐下，他难得傲道：“于大人，落总捕和我说：你要是到了刑政司千万莫要屈服他们，因为你是去抓人审问的。”于秋生脸色大变，他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来我刑政司抓人？”“抓不得么？”夜云忧道。于秋生却荒唐地笑了出来，他问：“那你想抓谁？”夜云忧一指他道：“抓你！”“放肆！”于秋生勃然大怒。夜云忧却冷笑道：“无论放肆不放肆，你与江湖杀手勾结谋害朝廷命官，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于秋生先是一愣，但随即却放声大笑起来，只听他道：“我不知是落天霞的六扇门无人还是本就一群草包，他竟派你这么个小捕快就想来抓我？小兄弟，任何罪名都要讲究证据的，证据呢？”他伸手索要道。夜云忧装作心慌，他支吾道：“证……证据？是我亲耳听见毒蝎堂的杀手说的，这难道不是证据？”于秋生却自信满满地拍了拍夜云忧的肩膀道：“小兄弟，我可以很诚恳地告诉你，这不算证据，这狗屁都算不上。”“那——”夜云忧想起身，但于秋生将他按下，他道：“小兄弟，今日的冒犯我一概不咎，麻烦你回去告诉落天霞，有本事叫他带人平了我刑政司，否则就别派狗来咬我。”他话音才落，夜云忧竟真的张口咬在他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