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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妖山（第1页）

老者自称姓黄，而女子则是她孙女，他们本是这山里的守山人，爷孙两相依为命在山中，谁知这大雨倾盆，他们的茅屋被大雨冲刷才落得如此落魄。好一个完美的谎话！王欢老实，诚恳，善良，他认为读书人就该如此，为官也要清廉，所以他极其同情这对爷孙，他主动拿出自己的行囊替女子避寒，而他自己则和夜云忧靠在一旁饮风喝水。“夜兄，你好似有些不喜？”王欢突然问道。夜云忧的确从那对孙女进门后便板着脸，他被这么一问才知自己失态，他尴尬轻笑：“这惆怅的夜，寂寥的雨，谁会欢喜呢？”王欢这是从怀里取出一小袋东西，他摇了摇头并扒开瓶塞子：“那你一定喜欢这个。”酒烈的香味从袋子中传了出来，这是酒。夜云忧喝过酒，师兄带回来过，他只觉得苦辣毫无趣味。他问：“王兄是读书人，你也喜欢饮酒？”王欢仰头一口入喉，他被酒辣的直呛眼泪，他是喝不得酒的。在一番平静后他才抹了抹嘴巴并将酒递给夜云忧道：“夜兄误会了，如今要入冬了，我衣单薄，所以才花钱买了这烈酒驱寒，只是寒冷的时候才喝上两口提神，不会饮酒醉事。”夜云忧也不好意思不接，他想着接过小酌一口意思意思便是，可他才刚沾上一滴便辣红了脸……“哈哈哈……”王欢大笑夺过酒袋并收起，他道：“夜兄好歹也是富贵过的人，我所见的富家子弟花天酒地占九成，而夜兄却大不相同，你这类人实在不多见了。”夜云忧没空再听他唠叨，他抚着头借口有些晕先去休息，于是他自到角落做了下来静候佳音。没了王欢的唠叨很快夜就静的只剩下雨声，黄老伯与他孙女在内测火堆旁，夜云忧在左侧靠墙，王欢则在右侧，雷雨声催人睡意，没一会儿王欢细微的鼾声便响了起来。夜云忧闭上眼，他知道自己也该睡了。火堆渐渐熄灭，寒意丝丝传来，但王欢并没有醒，夜云忧自然也不会睁开眼睛。只不过妖怪却要出动了。他们的脚步很轻，但在夜云忧的仙眼下却暴露无遗。仙眼中只有两团气息在涌动，一幽冥蓝，一浅蓝，在蓝色中还有一颗异样的内丹。那是妖丹，但等级却是最低阶，不过能在凡间自行修炼出妖丹也实在稀奇。幽冥蓝应是黄老伯，功力少有三百年，浅蓝却要略逊一些，但也有两百年左右。几百年便可化作人形，恐怕身在妖界也难以办到吧。看来自己还真的是来对了地方，说不定这山里还真能找到些大宝贝！没一会儿二人的目标便已经锁定，黄老伯正悄悄走向自己，而起孙女则找上了王欢。夜云忧好是不服，狐狸成妖大多都是些媚女，怎找自己的却是个男的？呼吸间黄老伯已走至他身前，他并不理会，寻常的妖要么吸人精血，要么掏心填肚子。自己是不灭体谈何掏心吸血？果不其然，黄老伯附身试探，在确认夜云忧熟睡后他才轻吐一丝白光，白光从夜云忧口鼻中钻入，再后黄老伯轻轻一吸，一道至纯的精气便被白光生生地带了出来。黄老伯满是欢喜，这也许是他吸过最纯的一次精气，于是他大口吮吸好是自在。夜云忧内心冷笑，你要吸我就让你吸个够！想着他心念一动，那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最后竟化成了金色。黄老伯面色大惊，才吸上一口便脸色红润起来，他这才感觉到不对，他想抽身离开却仿佛被拉拽着。渐渐地他的身体开始膨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一般。“饶……饶命！”黄老伯吐字都有些不清。夜云忧冷笑着睁开眼：“饱了么？”黄老伯已骇得脸色发青，他的眼珠就快被肿胀的皮肉淹没，他的眼中仅能看出求饶之色。夜云忧眼见差不多，他猛吸一口气，方才被吸走的精气悉数又通过鼻息回到了他的体内，不仅如此，一颗幽冥青色的妖丹也从黄老伯口中被拽了出来。妖丹出口，黄老伯面如死灰，他犹如一滩泥土软到在地喘着粗气。夜云忧将妖丹抓在手中，现在他在考虑是否捏碎这颗妖丹。妖丹碎，那这只老狐狸也活不成了。“爷爷！”一声惊呼惊煞夜空，狐女双手成抓就要扑来，但地上老狐狸却用尽最后力气咆哮道：“小离，快逃！”逃？夜云忧轻哼一声，谁也逃不了！他身形一动，狐女还未来他却已先闪其身旁，与此同时斩魂刀凌空而出，仅仅一念之间刀便隔空架在狐女的脖子上。胜败已没有了悬念，区区小妖实在不入法眼，夜云忧冷眼相对，他道：“你们今天很不走运。”小离已被这一变化吓得不知所措，她也似抽空力气般跪倒在地且大声哭泣起来。狐泣是世上最凄凉的声音，夜云忧听得出这哭声中包含了许多的无奈，他也见不得女子哭泣，索性他挥手收回了斩魂刀，他问：“你们为何要害人？”小离见夜云忧心软，她赶忙跪过抱紧夜云忧的腿：“公子，我们一时糊涂，但绝没有害人之心，求求你放过我爷爷吧……”夜云忧瞧了一眼还在睡熟的王欢，他的生气还在，不过却少了些精气，如此后果顶多嗜睡几日便会恢复，由此来看这狐女说得也能让人三分相信。想着他眼睛一转也算有了决策，他道：“且罢，我本不想杀戮，此次就信你一回。”说完他将老狐狸那么妖丹塞到了小离掌心，再后他隔空一道精气纳入王欢体内，小半会儿王欢便恢复原先的精力。小离也将妖丹重新渡回黄老伯体内，待一切办妥后她才走至夜云忧身旁又跪了下来：“多些公子的不杀之恩，小狐女不知感激，只听公子吩咐，就算是当牛做马为奴为妾也在所不辞。”“吓！”夜云忧吓得连退两步，看样子这狐女可并不是开玩笑……他赶忙正腔起范儿：“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只不过我心中却是有很多疑问需要你如实回答。”“疑问？”小离疑惑。夜云忧道：“对，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能在短短几百年间修炼出妖丹。”“这……”小离目光闪烁，他似乎很想逃避这个问题。“怎么，你有难言之隐？”小离几番挣扎，最后她咬唇还是讲道：“我与爷爷两百多年从东方而来，那时我们不过是开了些灵识，可就在迁徙到此山中后我们清晰地感知此处的妖气隐隐磅礴，从那以后我与爷爷的修为也疯狂增长，这才不过两百年我们便凝聚了妖丹。”“此山中么？难道就你们爷孙两是如此么？”夜云忧又问。小离叹道：“这才是我方才难言之隐之处——这座山就是做妖山，不仅山内有妖气，所有在上的动物也都被之渲染，在前的玉林岗中有一妖王，他统治着整座妖山所有开过灵识的精灵妖怪。我与爷爷不弑杀，只得被驱逐而出，而就在昨夜一阵电闪雷鸣后，我与爷爷的修为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于是我们便出来寻找生人吐纳精气，接下来便遇到了你……”夜云忧大致是了解了这一切种种，试想一番昨夜所遇到的小老虎就足以证明这狐女并没有说谎，只是她口中的妖王却引起了自己的兴趣，兴许那妖王知晓这座妖山的秘密呢？“妖王在哪儿？”夜云忧问。小离心惊，他劝阻道：“公子虽有道行，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妖王也不知在此山中修炼了多少个春秋，公子千万莫要去做傻事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实话夜云忧还真不相信，茫茫九界之中他只认为两个人比他强，一个是师傅，另一个便是师哥。淡笑间大雨化作绵绵，与此同时黎明也悄悄袭来，夜云忧抬首一瞧，这是初到人间的第一个黎明啊。“我要走了。”夜云忧缓缓道。“公子——”夜云忧走了，仿佛化作尘埃便消失在天空中。小离瞪大了眸子，她只认为夜云忧是个道士，现在看来自己可真是愚昧……这时天空又传来夜云忧的话：“自古狐妖与书生，王欢虽寒酸了些，但其心善良抱负高尚，若你真要感激我，那就帮我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