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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野张嘴想讥讽她,一开口就咬了舌头,嘶地一声。
“你怎么了?”孟羲颜小步跑上来,双手捧着他的脸,满眼担忧和嗔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吹吹。”
沈煜野红着脸推开她,刚刚酝酿好的冷言冷语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别过脑袋去不尴不尬地坐在办公椅上,一言不发。
这丫头怎么回事,多大的人了还搞那一套,不知羞吗?!
在山洞的那一年里,孟羲颜并不是全天都能陪着他的。
她的那个家有土地,要做农活,她的新妈妈没有劳动能力,被锁在柴房,弟弟是家里的香火,自然不可能做农活。
所以瘦骨嶙峋的她既要做全家的家务,还要下地干活,农忙时侯,要到深夜才有空闲去找沈煜野。
有一回她去找他,一改往日的热情,一言不发,静静从怀里掏出偷藏的食物,放到他手心,就坐在原地发呆。
沈煜野不习惯,纠结了半天,问她怎么了。
她一张口,一口血吐了出来,全落在沈煜野手心的馒头上了。
她嚎啕大哭,不是因为她挨了一顿毒打,是因为她的血弄脏了馒头,而她已经没办法再偷一个出来给沈煜野了。
“可以吃的,可以吃的。”沈煜野慌了手脚,将馒头掰开,结果里面已经被血浸透了,孟羲颜一见,哭得更惨。
沈煜野手忙脚乱,把馒头合上不给她看,却是自欺欺人。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拉着她的手,逼着她看自己,然后大口大口地把血馒头全都吃了下去。
满嘴的血,他挺着脖子干咽,愣是将馒头全都吃了下去。
“你看,可以吃的。”沈煜野抹了一把嘴,“别哭了。”
“小熊,你真好。”孟羲颜呜咽着去抱他,可是一伸手,身上的伤口就牵连着疼,叫她又缩了回去。
沈煜野皱着眉头,之前孟羲颜不是没有挨过打,但是好歹她还能硬撑着假装无事发生,可是这一次竟然这么严重。
“打你哪了?”
孟羲颜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抬手就要撩起自己的衣服,沈煜野一把摁住:“你先说在哪。”
“在肚子上。”
沈煜野松了口气:“那你就把衣服撩到肚子上我看看,不能再往上了。”
孟羲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听了他的话,乖乖把衣服撩起,绝不超出一分。
她的肚子是瘪下去的,常年吃不饱饭,让她的肋骨根根分明,纵横交错的伤疤清晰可见,大约能看出有皮带抽的和棍子打的。
只是腹部一团淤青,一看就是新伤,是被她喝了酒的养父一脚踹的。
沈煜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伤,也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被踹得吐血,他自问自己的童年相较于同龄人已经悲惨,可是比起孟羲颜,他的那些过去根本不算什么。
“我……我给你吹吹。”沈煜野头一次这么无力,他低着头趴在孟羲颜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吹了又吹,眼泪吧嗒一声,掉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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