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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你是谁（第2页）

“喝了会怎么样？”莫问离把苏语放到花丛中，以免被地上的碎石咯痛，然后也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给婆婆看。

“忘去前尘往事，在谷中重生，做我们的神，带我们出去。”老婆婆笑笑，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

莫问离一震，迅速扭头看向躺在花里的苏语，忘掉往事？以后还记起来吗？

“你们是上天指给我们的神吗？我们有三辈人从来没有出过谷了，而且这些年，我们生的都是女娃娃，又难以养活过七岁，再这样下去，不要多久我们就会绝后。”老婆婆写完，满眼热切看着他。

莫问离一眼掠过老婆婆的话，转过身，慢步走到苏语身边，惆怅地看着苏语。

这样一个世外桃源，如果能和她一起从此避开江湖血雨，朝堂争锋，从此无忧度日，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实在的，莫问离腥风血雨中走过来，也累了。

他转过头，看着那些正眼巴巴瞅着他的山民，略一沉吟，在地上飞快地写了句话：“这里叫什么地方？”

婆婆看了看，手腕用力，工工整整地写了三个字“翡翠谷”。

莫问离愕然转头，苏语当日在小酒馆中自称是翡翠洞洞主，锦程和安鸿说笑时，提及此事，被他的人听来，回去告诉了他。不想冥冥之中，居然真让他们来到这么一个地方！

满鼻花香让他有些迷惑，那些红色的蝴蝶花和苏语额上形成的红斑蝴蝶如此相似——

难道，真是天意？

他也要喝一碗忘川吗？

……

翡翠谷中一直无人住的神仙小楼有了主人，莫问离带着苏语住了进去，以兄妹相称。

他给自己这种装圣人、选择这种愚蠢的身份的行为找了个极妙的解释——神仙是灭绝七情六欲的，所以没有夫妻！

饮了忘川，苏语果然忘了之前的事，只以为自己是谷中一员，每天里乐呵呵地在谷中游走，发现新鲜事时，就会回来拖他去看。

十天之后。

新的花藤秋千立了起来，忘川花爬满了秋千藤蔓。小姑娘们在一边蹲着看着，用崇拜仰慕的眼神看着莫问离和苏语。

在山民们眼中，通晓天文地理，还会武功的莫问离简直就是活神仙。不过几天的功夫，人人都把莫问离当成真神来供奉，每天晨昏都会过来见他和苏语，就算听不懂彼此的话，但只要把一天劳作时采来的野花，野果送到他们二人手中，便让这些山民兴奋不已。

“问离，来推推我。”

苏语伸了个懒腰，爬上了秋千上轻轻地踢踢脚。她身上穿的是用忘川花水染过的蚕丝长裙，大红的颜色，像朝霞一般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外罩着一方莫问离精心处理过狐皮坎肩，以抵君谷中寒气。脚上是用狐皮做成的小高靴。

这谷里的蚕是外界见不着的品种，极容易上色，而且柔软光泽。小兽也多，不时钻出来，在林子里疯跑。

苏语的面色一天好过一天，面容愈加娇美，不用想烦心事，那当然过得快活。

莫问离一直没饮忘川水，只在夜晚来临之后，紧闭门窗，再用帕子浸水紧捂口鼻，以防吸入太多的雾气。他的心口上也生出一只红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语吸过他血的缘故，或者是成天看着那此忘川花的原因。

但也只是长出来，对他来说，暂时没有什么痛楚。

他很清醒，他和苏语之间，必须有一个是清醒的，起码他不想忘了苏语是谁，不想忘了他曾在林子里抱着这丫头一同经历过的生死之事。

更重要的是，这里风景虽好，但是真的很冷，阳光落下来时，已经失去了温度，所以他一定要带苏语离开这里。

“问离，许婆婆说桑树林生虫了，我已经想到了方法，晚一点我们去桑树林里看看，蚕宝宝们得多吐些丝才行哪，到了下半年，大家就能穿新衣服了。”

苏语又伸了个懒腰，转头看他，眉目间染着明媚的笑意。

这也是让莫问离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苏语忘了那些事，可她记得看过的那些杂书的内容却在心里记着，以至于她真以为自己是天生有这些奇异的本事。

她不喜穿着兽皮，便帮着村民们制作织机，用蚕丝织布缝衣，在此之前，这里的男女老少，只用大树叶和兽皮来作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