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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妇和阿黑都很辛苦,一直生不下来。苏语只要听这声音,就觉得是种难耐的煎熬。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小马终于生了下来。四条细长的腿,撑着瘦瘦的身体,走一步,滑一下。精疲力竭的阿黑用头轻轻顶小马的身体,帮它站起来。
苏语从没见过这样温柔的马,它在马宝宝身上温柔地舔拭,耳朵轻轻地动。
其余的马闻到了新生命的气味,纷纷嘶鸣起来,向阿黑祝贺,欢迎小马的到来。小马吓到了,背起耳朵,甩动尾巴往阿黑身下躲。
“是匹公的。”君墨言净了手,看着小马笑,“能有这样的品相,已经很不容易了,长大了会是一匹烈驹。”
“谢谢官差大人。”阿朗他们围过来道谢。
“他也叫阿朗。”苏语笑着指那位憨厚牧民。
“哦,真巧。”君墨言和善地冲那人笑笑,转头看着苏语说:“你怎么又乱跑?”
“这里丢了几个女婴,都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苏语眉头轻皱,小声说:“想必,又是以邪术残害女娃娃,这回既然遇上,一定不能放过这禽兽。”
说话间,帐篷里传出响亮的哭声,铃铛抱着一个软绵绵的小孩儿,喜气洋洋地跑出来,“三姐生了,是个小子。”
一群人围过去,逗弄哇哇大哭的小东西。
有人打来水,就在夜色凉风里,给小东西洗去身上的血污。孩子黑黑的,皱巴巴的小脸,大大的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一双小手不停地挥动,哭得越加有劲。
“这样不会着凉吗?”苏语站在一边看,好奇地问。
“我们这里都是这样,接受月神祝福,一辈子能平平安安。”铃铛仰头朝她笑。
新生命的诞生,三姐母子的平安,把失去小女婴的悲伤稍微冲淡了一点。但只是一小会儿,痛失女儿二姐就大哭了起来。大家看着她,不知如何安慰。
铃铛悲愤地挥着拳头,大骂道:“明天我们就去坝上,把那个坏蛋揪出来。”
那种邪术需七人,他已偷了五个,一定还会下手。苏语想了片刻,小声说:“他既然盯上了这里,就不会跑太远。而且逢双出生的孩子,也不会巧到在一个地方有这么多……”
铃铛突然一拍手,吓了苏语一跳。
“我想到了,那五个里,有四个都是早产的,只有我二姐的是足月。”
“那人等不及了,所以,即使知道我们在这里,还是忍不住出手抢人。”苏语顿时兴奋起来,伸手往前一抓,仿佛已抓到那恶贼的尾巴,“明天去坝上走一趟,双城,你安排一下,大家分工,去一趟那四户失丢孩子的家里,详细问清楚,尤其是为何早产。”
她突然叫聂双城为双城,聂双城觉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几声,才转身去安排。见那二人看着自己,苏语笑容浅了浅,小声问:“怎么了?难道你们准备明早就走吗?还是,又觉得我很精?”
“不精,洗手去。”莫问离嘴角抽抽,起身就走。他也想逮着那人,那人已不能称为人,所以,他想像剥狼皮一样,把那人的臭皮囊剥下来。
“那边有个小湖。”苏语大声提醒莫问离。
君墨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血污,也跟了过去。
“君墨言,明天真的要出发吗?”苏语跟在他身后小声叨叨,分明正在兴奋中。
“原本准备走,你若想留上一两天,也行。”君墨言说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捂住苏语的眼晴。
可惜这里没有高大的遮蔽物,莫问离站在一片小湖边,已褪去衣袍……
乌发在风里飘舞,侧脸看来时,月光涂在他的脸上,无限地好看。
“别捂了。”苏语转过身,小声说:“你去洗,我就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君墨言低声说:“那我真去了,你不许偷看。”
苏语耸耸肩,盘腿坐下来,随手掐了朵紫色的野花在掌心里转动。身后是悉索的衣裳掉落声,苏语悄悄转了一点脸去看,只见君墨言一手拎着外袍,正瞪着她。
她讪笑,赶紧转回头。
“你再敢转过来,我不客气了。”君墨言知道她胆大,常会做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谁爱看,你们猎到了几只狼,”苏语摸摸鼻头,岔开话题。
此时水声哗啦啦地响,勾得她羡慕不已。草原里的小湖,湖水一定与别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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