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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官员喏喏无言。
天光渐暗,屋内未点烛灯。
“龙城乃江州的一份子,欧阳县令那边牧民有方啊,竟能有如此天恩祥瑞降临,这是江州之福,亦是社稷之福,是天佑大周啊!”
王冷然紧皱眉:“这种机会,他们忍得住?”
制书与敕书,这两类都属于通常意义上的圣旨,但制书是最高规格的圣旨,专门处理重要事务,也就是以往常说的诏书。
会天晴朗,帝游西苑,长乐公主随驾,携群臣同往,赏御苑百花。
“欧-阳-良-翰,伱干得好!一会祈福,一会祥瑞,一会装病!干得好啊!”语气无比赞扬。
江南江州刁姓县丞等敬献祥瑞官员,皆有犒赏。
想到这里,呢喃自语的王冷然顿时坐立不安,眼底有些晦暗。
绿衣官员摇摇头:“没,废浔阳王病倒后,还呆在龙城苏府病榻,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请了些县里大夫看病,
桌上的茶水已然凉透。
“这欧阳良翰简直狗胆包天,他怎么敢越过上官行事,我要参他!”
浩大礼制下,神玉迎入天佑殿,又召白马、福先等洛阳名寺僧侣,与东林寺高僧一齐入殿,诵经一旬,为大周社稷祈福。
“本官明白了。”深呼吸一口气,“你……你先下去!”
十一月初,东林寺高僧善导等众,护送一枚神玉,走洛水入京,神都万人空巷,洛人纷纷围观,津津乐道。
俄顷,女帝突然回头,口谕,令秉笔女官即刻撰写制书一份,飞速发往凤阁、鸾台,盖章通过。
此举过后,善导大师名扬神都,偏居南隅的莲花净土宗教义,始传两京,士民皆逐莲宗风尚。
“欧阳良翰怎么敢……敢做这么不要脸之事!他不是正人君子吗,浓眉大眼的,竟干这等谄事,简直岂有此理,这厮脸……脸都不要了啊。”
当年,他们一方好不容易联手将浔阳王离闲一家人打落凡尘,剪断了离氏皇族的重要一翼,使洛阳仅剩下缩头乌龟般的相王府另一翼。
众人齐愣。
女帝改元,神都内外,欢庆数日。
“那位六公子到底是何意思,是误会了什么,还是说,这是魏王那边的意思?”
亲信携信出门,王冷然一脸忧虑的看着亲信的背影逐渐远去。
甚至,后续离闲迁到江州后,还设计将他牵扯到了千里之外的某起扯他虎皮的造反案,诬陷他涉嫌造反。
傍晚。
帝喜,当即下旨,改年号为“天佑”,赦囚,给复一年,免关内今岁赋,赐酺七日。
他能来江南水运繁华要道的江州,做这一方封疆大吏,很大原因,是有卫氏王府的扶持。
“说,龙城那边上了什么奏,欧阳良翰这猖狂小官,难道还敢上书参上官不成?”
刺史府后宅,一间客人离去的冷清书房内,王冷然正孤坐上首。
可能是由衷感到某位年轻县令后生可畏,被唤起了记忆,把当年上位的老本行又捡起来了吧。
但,他让离闲病,和离闲自己病,能一样吗!啊?哪个真,哪个假?
这种几乎彻底镇压的大好局面,眼看着就等,女皇陛下与倒向相王的朝臣们,逐渐忽视、忘记离闲一家,
他们再出手,让离闲一家人“病死”的静悄悄的,浑然天成。
天佑殿内的释门高僧们,缓缓结束诵经,一一退散。
江州已经入夜。
另外,栗老板也把这事上报给了魏王,但洛阳路远,魏王府那边还未传来回应。
关中两京的百姓们,重新回归日常。
有老臣曰:“玉玦复圆,乃废浔阳王为帝祈福,子为母孝,日夜不休,乃至重病卧榻,大周以孝立国,此等孝心,佛祖动容,特降祥瑞。”
然后先失职罚俸,干一任闲职,今后便海阔天空——在卫氏帮助下,进入那座梦寐以求的帝国最高的政事堂!
可谁曾想到,他还没动手,龙城苏府那边竟然来了这么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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