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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林漪一时语塞,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要让水碰到伤口,然而他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分明他的伤口比她脖子上的还要触目惊心。
而且,他都不痛的吗?
蓦地,戚林漪回想起方才希让慈帮自己洗头的事来。
是了,哪有人洗手对着手背猛搓的。定然是在给她洗头过程中弄掉的。
戚林漪定定看着眼前人盖上盖子起身,宛如一棵青松拔地而起。
恰在此时,他手机响了,这是戚林漪头一回听见他的手机铃声。
是很普通的系统自带响铃。
希让慈快速看了一眼,而后扯唇对她道:“弘爱明天早上可以做核磁共振,我约了十一点的,你好好睡一觉,我们再去,可以吗?”
戚林漪点点头。
他又拿来电风吹:“好,那来吹干一下头发。”
时间很晚了,戚林漪却在电风吹的嗡嗡声中愈发精神,她脑子里过电影一般,纷至沓来各种画面,然而这些画面都只有一个共同点——里面的主角是希让慈。
等希让慈洗完澡出来,她从床头柜摸来方才医生开的外伤药——一盒碘伏一盒杀菌乳膏。
“希让慈,来这里。”她拍了拍床边,仿佛自己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希让慈原本想去给她再拿杯温水,闻言听话地走近她坐下,他头发微湿,身上还有浴后的水汽,连带着眼睛也湿漉漉的。
“怎么了?”他温声问道。
“把手伸出来。”
希让慈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唇角翘起的弧度越发明显。
戚林漪看着被水复又泡过一便的伤口,有些不忍直视,叹息着叮嘱道:“你就对你的手好一点吧。”
希让慈专注看着她,点点头,轻声应好。
“我说真的,你别敷衍我。下次打人,记得抄家伙,别再用拳头了。”
“嗯。没有敷衍。我记着了。”
“好了,你从现在起别再碰水了。明天起床我要检查的,你别看我涂得那么抽象,但每一块都有我自己的小巧思在里面。这碘伏要是蹭掉一点我就……”她思忖好半晌,眼睛滴溜溜直转,“我就……”
希让慈笑意不断扩大,连牙也露出来了,他十分期待她的“警告”。
“你就什么?”他不动声色凑近她,声音低低的,尾音还带着清浅笑意,惹得戚林漪耳膜都在发痒。
她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气,同她嘴里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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