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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危楼之内（第1页）

我不敢贸然靠近，远远用手电照射过去，发现一个人正蜷局在地上，浑身剧烈颤抖着，似乎极其痛苦。本能让我尝试上前帮忙，可我立刻制止了自己的冲动，用嘴咬住手电，反手从腰间拔出红外线热成像仪，对准那里。

不大的荧幕上果然出现了人形态的热量图像。

我这才松了口气，迅速过去，手电灯下，杰克捂着一只腿，脸色灰白，他从楼上跳到泥地里弄得一身都是脏兮兮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要打120。

“不用！”杰克看到我，似乎精神上恢复了过来，脸绷紧着咬牙道：“腿是脱臼，我摸过了，扶我到车上去，开车去医院。别在这里。”

我将他扶到车内，陈扬开车将他送往最近的医院，医生急诊后判断和杰克自己估算一模一样，的确是膝关节开放性关节脱位，也就是俗称脱臼，需要马上做手术清创。

大概两个小时后袁洪也匆忙赶到，一来他就问：“人没什么大碍吧？”

我给他讲了医生说的情况，这种情况一般要在六小时内进行清创手术最佳，整复脱节，缝合关节囊，修复软组织之类后绑上石膏，人是无大碍，但得在床上至少躺三周。

“幸好幸好。”袁洪送了口气，然后立刻看向我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人给摔成这样了？”

这事由我叙述了一遍。再次描述整个过程时，我自己都觉得古怪，杰克再怎么说都是退役军人，怎么会突然精神失常，变得有些失控和崩溃，最终导致从上面跳下来。如果连他都被某种原因影响心智，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进去更是难以抵挡。

一切都得等杰克从麻醉中醒来才知道。

迷迷糊糊在车里将就了几个小时，早上七点时，我被手机弄醒过来。

老板袁洪说：“他醒了，你们过来。”

我拍醒陈扬，在楼下匆匆买了点皮蛋瘦肉粥作为早点，立刻上了楼。

病房里只有杰克一人，他躺在被子里，一身白底蓝条纹病号服，脚上打了石膏板，头上还绑了一层绷带，这是落地时脑袋划了一道口子，并不深，就是怕感染。

袁洪眼睛有些血丝，我怀疑他昨晚一夜没睡，他率先提问：“杰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杰克看了看我们，张了张发干发白的嘴唇，我给他倒了一杯水，摇起床头，让他能够舒服一点喝水。

润了润喉咙，杰克砸吧了一下嘴唇，整理着思绪：“昨天晚上，我一个人来到了停车楼里……”

杰克手持手电，另一手拿着对讲机，一路上都是贴墙而走，这是侦察兵的一个习惯，有掩体最大限度利用掩体，避免自己可能被围攻失去依仗和退路。

停车楼一楼内空空荡荡，就是弥漫着一股有些恶心的恶臭，杰克用手电照着地面，发现了一些死去的猫狗尸体，这些尸体大多数都彻底烂掉，内脏都被挖走，剩余软塌塌一滩皮肉，却没有虫子围绕，虽然苍蝇具有趋光性，但也有很多虫子是昼伏夜出，这里沿路都没有听到虫鸣，简直匪夷所思。

一楼停了两辆废弃面包车，车窗和门都蒙上厚厚一层灰，车胎也干瘪下去，不知道在这里被放置了多久时间。

除此之外这里墙上还有些看不懂的涂鸦，这些涂鸦给人一种难以描述的压迫感，当时恰好是杰克和我通话时。

杰克差点脚下陷入一块碎坑，他凝视着墙壁上的涂鸦，对我说：“还好……就是有点……”

眼下杰克眉头紧锁，尽力去描绘他所看到的东西：“画的是太阳，蛇，还有一种脖子很长的人，都是用黑色笔画的，这人身体里有一个卷起来的线团，他只有一只眼睛，看过去有些让人发毛。”

尸体，图腾，已经被遗弃的车辆，就是一楼内杰克发现的东西。他转而往上走。

大多数停车楼设计都是螺旋结构，有两个通道，一进一出，设下栅栏关卡，方便车辆进出维持秩序，杰克不记得他走地是进还是出的路，他沿着坡道一路往上，往上走着他就察觉不对劲。

这一层楼里居然有一种奇特的花香。一楼尸臭，二楼花香，这前后变化极大令杰克怀疑是否自己嗅觉出错。

他在坡道上下来回试了几次，过了某一个地方就能嗅到花香，往下就是尸臭，这种古怪的前后对比令人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