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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右眼所在（第2页）

陆阴阳没有回答，只是将石球再次捡起来攥在手里，她爬上石像再次将其塞进眼眶之中，石头从眼眶滚落，自神狮相右臂一直滑落，停留在了之前那个石洞前，和上次的轨迹分毫不差。

她一连试了五次，每次都是相同的结果。

原来神狮相右眼的用法是这样的，它就是一个天然指路标，这种看似简单又容易陷入误区的方式的确聪明又淳朴。陆阴阳仔细观察发现石像眼眶里外宽内窄，外面也没有任何凸起遮挡物，这是当初雕刻者刻意为之。如若想要表达右眼缺失，完全可以采取一些更简单美观的方式，可偏偏做成了眼前这么有些破坏整体美感的样子，陆阴阳怀疑它就是进入水晶宫的关键。

明辰溪用燃烧照明棒丢进去，那洞内部顿时亮堂了许多，里头十分幽深，而且仅仅能够容纳一个人弯腰进入，但凡前面遇到点异常比如说寄生蝇袭击很可能逃跑不及。

最终陆阴阳第一个进去，她身上缠着一截登山绳，另一端在我手里握住，一旦有状况就拉绳子，我们就能将她拉出来。

她走得并不快，绳子一截一截往前拉动，我反而成了最紧张那个人，只觉得自己变成了陆阴阳身后的影子，看着她一个人在不知前路的洞窟中前行。

大概十分钟后，绳子被陆阴阳轻轻拉了三下，这是表示里头没有危险的意思。

我们几个人也前后钻了进去。

洞内空气很不好，鼻子里吸入湿冷中带着腥味的空气，原本就用登山巾蒙住面部让人呼吸困难，洞内都是我们几个人沉重的呼吸声，也不知道先人们怎么设计的，这里居然没有一只寄生蝇。

内部石壁上有一些绿色的黏糊糊苔藓，弄得我头发上都是这些东西，不过看到活物让我反而放心了一点。

这洞有些像是城市下水道，弯弯曲曲到了最前段豁然开朗起来，侧边有一个没有门体的门框，陆阴阳腰上绳子已经解下，正站在一面石壁前面发呆。

我凑过去一看，墙壁上刻着一副如同莲花花瓣的雕刻，定神一看，这哪是什么花瓣，而是三只眼睛。左右各一只，中心稍微考上竖起还有一只，看起来有些像是二郎神杨戬。

眼睛都刻有上下眼皮，眼睛都是白色凸起的半球，左眼里是一个竖条瞳孔，右眼里是一只人眼，中间那一只纵目瞳孔是十字星，表明其地位特殊，具有某种神性。

赵教授在研究眼球浮雕时我在地上发现了白毛，将这东西捡起和周游明辰溪通了气，他们都拔出冰镐，让我往后站跟着陆阴阳。

前面人先将荧光棒丢进去，然后以探照灯小心往里照射，三台探照灯交错下里头几乎可以算是一览无余。

门框内部空间很大，但整个呈现密闭状态，没有任何通风口，空气中有一种明显的涩滞，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虎视眈眈。

我一直很担心身后突然冒出来那头白狮，不住回头，脚下却不慎一滑被陆阴阳拉住，手中手电也落在地上，照到了地面上一个直愣愣看着我的人，弄得我给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周游手电也对准地上，语气也带着紧张。

我们这才发现，原来脚下碎石下面是一整块冰层，这些冰层里有黄色和红色的古怪液体侵染，看起来如同是一副被拉伸的油画，颜料在透明冰体里变成了一缕缕，一道道，一层层如同薄纱，又像是被凝固的光线，状若琉璃，鲜艳奇缈的色调和下面冰冷木然的尸体形成一种极其强烈的反差。

彩色冰体之下有不少人，他们一个个仰面躺下，目光直直看向头顶，呆滞又邪性。这些冻尸大多数是男性，也有少量女性，都是青壮年，一个个衣着各异，但都很是粗陋，他们放空的双目令我想到了外面墙壁上那三只眼。神韵上简直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仿佛这里被冻结的人都是根据墙壁上提示的方式保持自己双眼睁开的样子，直到被冰封。

赵教授蹲在地上清理开碎石，用强光对准地面下彩冰中尸体：“地上石头是从顶部落下来的，原本地上应该就是完全凝结成的冰层……这大概就是琉璃海，红色像是铁元素，黄色可能是硫元素。”

周游问道：“他们怎么会被冻了起来？基督教不是说过不能自杀么？”

“他们不是信徒。”赵教授用手指拉了拉脸上纱布：“你看，他们明显是处于精神恍惚状态死去，而且他们更像是这里当地原住民，面部具有明显亚裔特征，波斯人不是这个长相，看到腰腹的绳子了吗？很可能是被杀死沉尸水中。”

他解释说：“这么大的一个山体内工程，需要很多人力，肯定只能在当地招募。这些人多半就是景教雇佣过来开凿山体和建造的工人工匠，按照惯例，一般为了保密都会杀死工匠和工人，用以献祭。一次性要杀掉这么多人很不容易，所以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用毒，你看他们眼睛都是处于微张的状态，脸上甚至还没有出现惊恐，多半是烈性麻痹毒素，直接损坏脑神经致死。”

陆阴阳突然咦了一声：“那里还有个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