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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仇人太多（第2页）

店小二指指楼上的包房，压低声线抱怨道。

“我在楼上，整个饭庄就我一个人忙里忙外，我哪有时间歇着啊。”

他说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重新将那块汗巾披在肩膀上，起身要走。

迟姗姗正要阻拦，只见门厅处，一个鹰钩鼻，一双三角眼的男人捋着胡子走进柜台，皮肤褶皱，留着一拳宽窄的小胡须，四方眼镜下的双眼满含怒意，透过薄薄的镜片瞥着那店小二。

她只得放手任店小二去忙碌。

那三角眼的男人明显就是店里的老板，那副容貌一看就是尖酸刻薄之相，令人不想去接近。

小二对掌柜颇有微词，低声嘀咕着什么，便从他们桌间离开。

“现在怎么办，”迟姗姗压低声线，用仅仅能让顾轻舟听见的声音轻声嘟囔，“要不要待会去问问那个掌柜？”

顾轻舟没有理会，只是动手又给迟姗姗卷一块饼，塞进她的胃。

“吃饭。”

他的话半点命令式，但他始终未曾把菜送入嘴里。

迟姗姗猜测他应该是洁癖犯了，由着他去了，任由他忙上忙下，把自己伺候的饱腹感极强。

好好吃完一顿饭，顾轻舟便和她步步走近柜台。

三角眼掌柜也没想到顾轻舟和迟姗姗吃完饭还要来找他，翻看账本的眼睛微微抬起，却没抬头，给了迟姗姗和顾轻舟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和我的小二聊完，又要找我这个老家伙聊聊？”

迟姗姗挑起淡淡的笑意，顺手从顾轻舟的口袋里掏出两块大洋，塞在掌柜老板的账本底下。

这人的整张脸终于从账本里拔了出来，他五十多岁的古铜色肌肤上尽是坑坑洼洼，长满胡须的下巴上还有一个棕色的痦子，顺着脖颈多长出一根毛，影响美观，把整张脸的期待值拉到了最低。

这掌柜把玩似的颠着两块大洋，冷笑一声：“你们想知道什么？”

顾轻舟指指自己方才坐过的桌子。

“我要知道半个月前，在那个桌子上喝酒，隔天就死了的男人，是不是活着离开你们饭庄的。”

话音刚落，掌柜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惊愕。

“你是想问高疯子？”

顾轻舟和迟姗姗同时一怔，不知眼前这个三角眼掌柜在说什么。

“……什么高疯子？”

迟姗姗嘀咕着，让三角眼掌柜听了去。

“高疯子，就是那半个月前上了报纸的那个高鹏什么……我不记得他的名字，我就知道他在这一带混，天天在鸿爷屁股后面拍马屁，招摇撞骗，跑到我这讨酒喝，喝的昏天黑地也不给钱，还说要罩着我的饭庄，”三角眼掌柜冷哼一声，提到高鹏举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这个怂货，死得妙，只是可怜我这酒钱了。”

言罢，他又叹了口气，把把玩着的两块大洋扔进装钱的抽屉里。

“他平时有什么仇人吗？”迟姗姗蹙眉问。

三角眼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哼笑一声。

“仇人？”

“这一带，只要被他骗过的人都是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