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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老夫就是王在晋（第1页）

自从跟袁老大人学了那打着朝廷的名义去矿山开矿的本事，采来了不少高品质的珍贵矿铁。因为是有目的开采，比泉州倭乱时大家胡乱捐出来的要有用得多。炮铁充足，工匠又都已经成了熟手，铸炮就比从前顺利。

许三宝对赵九害道：“赵哥，这新炮应该有名字啊！就用你的名字命名吧？”

赵九害反倒害羞了，后退道：“这可不敢，我造炮是继承了家父的议论和实践，后来到了这里，又集合各位老师的才学，群策群力多少日子，才造出了这炮。要命名，这是大家的功劳，不能拿我的名字。再说，九害炮，这也不吉利。”

许三宝想了想，对宋应星拱手道：“先生，还是您来命名吧。”

宋应星颔首道：“此炮专打东夷倭寇，就该叫‘平夷炮’。那长炮便可以叫做‘荡寇大将军’。”

大家齐声说好，许三宝大声道：“开闸！”

当下，一声信炮对天响起，上水闸开启，水流入作塘。所有的人登船，直到作塘被水充满，令船体浮起。宝船厂鞭炮声声，欢呼声一片，三宝商会拥有了自己的黑船，用不了多久，倭寇再来也不怕了。

各船总工抓紧时间在作塘充水的状态下让人检查船体接缝、测试蒸汽机和舵轮、暗轮，要保证后天的良辰吉日让船体处于最佳状态。

耳中听着蒸汽机逐渐轰鸣起来，六艘黑船缓缓开始航行，在上水库前后移动，变换位置，所有的人心情都变得无比激动，尤其是宋应星和赵九害、正一先生等人都大跳大叫，与许多水兵一起放浪形骸。原因是有些船是许三宝按他们的要求来命名船只的，什么“正一号”、“靖海号”之类的。

宋应星字长庚，现在这一条黑船就叫“长庚号”，而赵九害希望纪念他的父亲赵士祯，因此将一艘船命名为“中书号”，因为赵士祯人称“赵中书”，生前的最高官职是“中书舍人”，这才是个从七品官职。赵士祯为大明操劳一生，散尽家财，最后不得志抑郁而死。赵九害以“中书”命名船名，心中也是十分感慨唏嘘的。

许三宝拍拍赵九害的肩膀，说道：“等这艘船打沉了倭寇的船，每一次换了更好的大炮，咱们就升一次官，一路升到‘宰辅’，你看怎么样？”

赵九害连连点头，对着水面大声道：“爹！听听孩儿这炮声！”

令旗一挥，六艘黑船三百多门大炮一起开炮，轰击海上目标。声音震得人两眼发黑，空中仿佛被震开了一道裂隙，天光泛白，炮音余声仿佛龙吟，在大东山缭绕了许久。

三里外的官道上，一队车马正要进入泉州，马匹忽然被炮声所惊，带着马车脱缰狂奔。车子撞在大树上，轮轴断裂，将里面的人摔在了地上。

只见那人蟒衣玉带，摔得鼻青脸肿，不顾一切先将自己的乌纱帽扶正，才接受搀扶从地上站起。马夫和一干部将都呼啦跪成一片，恳求赎罪。

王在晋对于伤势倒不怎么在乎，厉声问道：“是何声音，乱我衣冠？”

“禀大人，是大东山炮场的炮声！”

王在晋悚然道：“这么大的威力！究竟有多少大炮？”

“这……少说也有几百门吧？”

王在晋大怒：“都是新炮？朝廷才只有二十门！他们哪里来的矿铁？”

“这……据说是一半由泉州百姓捐献，一半由三宝工坊自己购买的。”

有人给王在晋牵过一匹马，战战兢兢道：“大人，请上马。这是泉州本地的马，听惯了炮声，不会惊的。”

王在晋冷哼了一声，上马说道：“去靖海侯府！”

城门的守军忽然见到南京兵部的仪仗，事先毫无收到通知，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等到队伍进去了，才议论起来，为什么南京兵部尚书这么大的官员，却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