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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为简洁地解释道:“在西方,人们信奉轮回转世的说法,更有甚者认为人可死而复生,因此一些贵族死后,会将内脏和脑髓取出,填充各类香料,以防腐朽。……”
乔洮阳听后感到诧异:“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何乐为嘿嘿一笑:“我住在靖恭坊附近,时常与那些胡族女子探讨生活哲理,还有什么能难得倒我?”
乔洮阳微微点头,而张德瞅则笑了起来:“我看大头你与其说是探讨生活哲理,不如说是研究怎样创造生命吧?”
何乐为哈哈大笑,两人笑容同样猥琐至极。
乔洮阳眉梢微蹙,突然冒出一句:“这事儿就那么有趣吗?”
这让张德瞅和何乐为尴尬不已,心想乔洮阳莫非不曾体验过?他对男女之事竟如此淡漠?
然而,乔洮阳并未深究这个话题,示意张德瞅清洗伤口。待张德瞅清洗外层伤口后,由于手法过于粗犷,乔洮阳决定亲自接手。随着附着的香灰被洗净,伤口再次涌出血流。
乔洮阳迅速用洁净的绷带吸去血液,随后开始缝合伤口。他的动作迅捷且准确,全身心投入,顷刻间便进入了忘我境界。然而,在动手前,他点燃了一支线香,并将两枚铜钱轻轻覆盖在慕容顺的双眼之上,又用红纸封住了慕容顺的口部。
他几乎是将慕容顺当作一具尸体来进行缝合!
即使是久经战场、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的张德瞅,面对这怪异的一幕也不禁寒毛直竖。乔洮阳的手法精确无比,犹如一台毫无感情的精密仪器,他甚至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没有发出,双手虽满是鲜血,却如白玉般晶莹剔透,宛如浸泡在血水中的一尊汉白玉雕塑。
线香燃尽之际,乔洮阳也完成了缝合工作,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向张德瞅指示:“可以准备入殓了。”
他在整个过程中完全沉浸其中,仿佛忘记了自己并非在救人,而是在尸检完毕后的缝合作业。
张德瞅压低嗓音对何乐为悄声道:“大头,找个时间让你们的司法佐去瞧瞧大夫吧,这里有些蹊跷不明……”他边说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壳。
第四十九回大头你的机灵劲儿
乔洮阳担忧身份泄露,在处理完慕容顺的伤口、确保其性命无忧后,便寻了个由头抽身离去。家眷得以进入,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医士再次有了施展医术的机会。待张德瞅与何乐为走出屋外,都水监的其余人员也已完成了搜索工作。
“除了一名刺客逃离的痕迹,未发现有他人出走……”
张德瞅向何乐为汇报了调查结果:“大头,如果你想借此机会争功,可以让同僚协同都水监行动,如今我们的兄弟正全力追捕刺客,并且已经知会各坊关闭坊门,一旦闭门,刺客将无处遁形。各坊的武侯与坊丁将会逐户排查,同时我们都会水监也将派出人马分头搜查。”
何乐为最初只视张德瞅为一名普通看门人,殊不知他才是真正掌权者。然而,张德瞅对何乐为这位小兄弟的确真诚关心,不仅透露了搜索结果,还教他在都水监中如何获取利益,这让何乐为颇为感动。尽管他其实是假扮的不良捕手,此行的目的并非缉拿刺客费听阿勒,而是要找出真凶。
“兄长,那刺客会不会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凶手仍在平西郡王府内?”
张德瞅闻言笑了笑:“大头你想得复杂了,世间哪有那么多离奇案件,只要逮住那个叫啊柴的吐谷浑人,一切自然明朗。”
“兄长为何断定就是啊柴呢?”
“你们的王在宗主国为人质,而你们这批人又心怀壮志,若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何乐为瞬间醒悟,这确实是最符合逻辑的推测。
“兄长的意思是,想要杀害慕容顺的是啊柴?”
“大致如此,此事让上面极为不满,所以才调动我们兄弟出马。若明日仍未能抓到真凶,连我这老骨头也要受罚了。”
何乐为无法透露费听阿勒背部受伤的事,以免暴露真相,但他几乎确信真凶还在府中。毕竟,都水监已对整个慕容顺宅进行了严密搜查,除去逃脱的费听阿勒,再无人离开过此处。
然而,他又该如何说服张德瞅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何乐为对着张德瞅坦诚相告:“我和兄长一见如故,兄长又真心待我,我就直说了,希望兄长勿怪,我认为真凶仍然在这府中。”
张德瞅惊讶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何乐为遂将腰间的木牌当作兵器,模仿慕容顺当时的防守架势。
“兄台,假设你的刀深深砍在我肩头,依据伤口深浅及出血状况判断,刀应该嵌入了肌肉骨骼之间。此刻,慕容顺若反击刺向袭击者,最可能刺中的位置会是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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