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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又放下来了一些,进到内室一看,陈太医正在给他扎针,赵长舆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他们便站在屏风处,赵含章小声问成伯,“陈太医怎么说?”
赵仲舆和赵济都竖起了耳朵。
成伯叹息着摇头,“昨晚上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觉得烧心,再然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只陆续进了一碗米汤,剩下的全是药。”
瞎说,早上他们祖孙两个一起用的早食,赵长舆的确胃口不好,但当时也吃了一碗粥,又细嚼慢咽了一个馒头。
赵含章脸上满是忧虑,“下午祖父是不是又吐了?”
成伯顿了顿后点头,“是啊。”
赵含章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擦出红色后才哽咽的道:“总这样吃不下东西可怎么是好?”
王氏不知内情,顿时心如同被火焚烧一样,抓着赵含章的手摇了摇。
赵仲舆脸色也很晦暗,虽然和大哥的关系不太好,但他同样不希望赵长舆出事,他是赵家的顶梁柱。
因此他最先耐不住脾气问道:“可有办法医治?”
成伯没说话,赵长舆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他是陆续病了半年,病情一日比一日重,去年冬天,不少人都觉得他熬不过了,听闻惠帝把谥号都给他准备好了。
谁知道惠帝都死了,他竟然还活着。
能活过冬天,又熬过了倒春寒的时节,到今天,已经是很难得了。
成伯觉得郎主能熬到现在,一是因为牵挂赵二郎和赵三娘;二就是不放心赵家。
赵仲舆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迟疑了一下,在陈太医拔了针退下后,还是上前握住赵长舆的手道:“大哥,你得尽快好转起来,三娘和二郎还等着你教导呢。”
赵长舆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了赵仲舆一会儿后道:“二郎敦厚老实,再教也教不出精明能干来,便由着他这样吧,只希望赵家的福德能够荫庇他,不求大富大贵,平平安安一世便好。”
“至于三娘,”赵长舆顿了顿后道:“我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当日你也在场的。”
“是,傅家清贵,傅大郎人品相貌皆不差,大哥放心,他将来会好好的对三娘的。”
赵含章忍不住去看他们兄弟握在一起的手,这安慰真是不走心,赵仲舆什么时候能做傅家的主了?
难怪赵长舆不肯死,是她也不能放心的死去啊。
赵长舆却是一副认同赵仲舆的模样,点头道:“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子庄人品贵重,我也放心把三娘交给他们家,我走后,你也多照看照看他们小夫妻。”
赵仲舆满口应下。
“这几日我一直在养病,但并无好转,身子反而日渐沉重,想来是时间快到了,”赵长舆道:“我想在我走前,把三娘的嫁妆和将来给二郎的聘礼准备好,便是最后我见不到他们延续后代,我知道安排妥了他们,也心安了。”
赵仲舆能怎么说呢,只能点头应了一声“是”。
赵长舆便看向成伯。
成伯便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是两卷丝帛,其中一卷特别厚,打开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全是罗列的各种金银器物,书画玉石,以及田庄铺子。
赵仲舆伸手接过,只粗粗扫了一眼,“这是给二郎的聘礼?”
比他们二房的家产还多了。
“不是,这是给三娘的嫁妆,那一卷才是二郎的。”
赵仲舆偏头去看那卷明显要小很多的丝帛,半晌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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