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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六还小吗?她十四就开始招亲,岂会不知男女之事。你再忧柔寡断下去,你这一辈子一事无成,以后阿九就算真遇上什么事,你以为你真有本事与阎晟对抗?”
“你不用再说了,我答应过师傅的事,一定要做到。人不能言而无信,我受师傅抚养之恩,当完成他的遗愿。”
“你还真相信他……”洛川话到唇边,见他脸色不好,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卫长风有极可怕的天赋,不管是武功,还是占卜,术师一门和隐师一门,都无人可出其右,就连大术师也不能!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击败了所有的师兄,成了首席大弟子。
大术师有一次回幻尘宫,酒后吐露真言,术师一门失传百年的闻月占卜术,居然在卫长风十六岁时就练出来了,他更能召唤天下所有的鸟儿,为他驭使。
加之他为人亲厚仗义,术师门中的门徒对他极为尊敬,很多事情都先问他,再问大术师。大术师怕卫长风的本领一旦传出去,为术师一门招致杀身之祸,更动摇他的统领地位,所以严令他不得露出半点锋芒。卫长风知恩图报,感激大术师的养育之恩,视他为亲父,极为孝顺。若非如此,大术师早就除去了这个太过强大的徒弟,以免威胁他的门主之位。
洛川深深吸气,把那些不应该说的话吞回去。在这世上,有一种人是真善良,他应当珍视这种善良,而不是毁灭他。
“罢了,你实在不肯回幻尘宫,我就陪你在这里守几日吧。”他一屁股坐下来,变戏法一样摸出了一壶酒,拔开了瓶塞子,仰头就往嘴里倒去。
浓烈的酒香在空气里弥散开,与冰凉的风一起灌入卫长风的鼻子。他转过头,柔和地看着洛川。
“别用你这该死的眼神看我,我又不是女人。”洛川把酒壶递给他,抹了一把嘴唇,无奈地说:“卫长风,你一身本事,怎么就甘心当个凡人。”
“当凡人挺好的。”
卫长风笑笑,仰头大口地喝酒。冰凉的酒汁从他的唇角溢出,顺着削瘦的下巴,流到他优雅纤美的脖颈上。微合的长睫温柔地颤动着,像一双倦怠而歇的蝶翅。
“卫长风,权力很美妙,你当真不想一试?说不定能得到阿九。”洛川眯了眯乌瞳,凑过来,想诱惑他点头。
卫长风沉默了一会儿,转头迎向他狡黠的眸子,平静地说:“为什么都要活得那么复杂?阿九很单纯,我希望她能简单地爱着,我不想让她难做。”
洛川软磨硬泡、勾搭示好的手段全部用光了,于是咬牙切齿地说:“活该你娶不到老婆。”
卫长风唇角微扬,轻笑道:“又或者,她希望回到简单里来,也许有朝一日她看到我为她建的雪林小屋,会想跟我走。”
“你就痴人作梦吧,若有金屋歇,谁去住木棚。”洛川不屑一顾地说。
“阿九会。”卫长风镇定地说。
“如此了解她,她为什么嫁的是那个人?”洛川冷笑。
“那她为何不留在天烬,要来大漠?”卫长风反问。
洛川语塞,城中一切他皆看在眼中,与繁华大盛的天烬相比,简直一个是美妙天堂,一个是贫寒苦窑。
“阿九,可能只是被那个人迷住了。”卫长风认真地说:“小女子,容易被情所困,我不能看着她受伤,我多陪她几日,或者就能为她解了忧患。”
“服了你了,卫长风!”洛川气怵怵地往沙堆里一躺,瞪着天上的星辰发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恨恨地说:“你一定娶不到老婆的。”
卫长风嘴角抽抽,淡淡地回击,“好像你娶到老婆了一样。”
幻尘宫,没有一个人娶到老婆,隐术师门有训,终生不得婚配。想要儿子么?行,你有本事去外面养几个婆娘悄悄生吧,若敢随父姓,杀无赦。
洛川揉了揉鼻子,一脚踹向了卫长风,“你敢嘲笑本宫主。”
卫长风爽朗地笑起来,也往地上一躺,手枕在脑后,与他一起看星星。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和阿九躺在皇宫偏僻的空地上,与她一起这样看过明亮的星辰,他还记得阿九用狗尾巴草在他鼻尖轻轻扫动时的笑声,记得她一声一声地唤他……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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