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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鸿镇的视线扫过君博奕,停在卿嫣的脸上,然后一寸一寸地往下,定在那两枚正巧拂在她指尖上的鹰羽上。
他弯下腰,轻托起鹰羽,缓声问:“你从哪里得来此物?”
卿嫣歪了歪脑袋,怯生生地说:“昨晚宸王给的。”
既然君鸿镇不喜欢君无殇,索性她再加一把柴,反正谁逼她,她就讨厌谁。君无殇不是想拿着卫长风来威胁她吗?不是半夜来找她麻烦吗?哈,这鹰羽她就送给君面瘫!
君博奕俯在地上的手指微曲了一下,缓缓转头看她。
“他?”君鸿镇双眸中冷光微沉,直把鹰羽拽下来,慢步往石桌边走,“青珂,乱说话可是要犯欺君之罪的。”
君鸿镇怀疑君无殇,却又不得不倚重他,让他替自己开疆辟土。有人天生擅长做皇帝,有人天生擅长当将军,君鸿镇不是军事人才,他是权谋家。
“奴婢不敢撒谎,他昨晚来看过奴婢,逼问大元城中之事。但奴婢确实已经知无不言了,他走的时候,奴婢才发现门边有两枚鹰羽。奴婢觉得挺好玩,就做了羽饰,可以掏掏耳朵……陛下快丢了吧,奴婢已经掏过了……”
卿嫣缓缓抬指,一副憨模样。
君鸿镇扭头看一眼,神色冷竣地说:“朕再问你一遍,真是昨晚他留下的?”
“奴婢不能确定……反正是他来之后才有的。”卿嫣的声音越来越低,委屈地眨着红眼睛。
“父皇,青珂一定不知这是祸物,所以才会带在身上。至于宸王为何带着这两根鹰羽,儿臣现在就让人追上去问问。”君博奕抱抱拳,低声说。
君鸿镇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两片羽,沉思良久,递向卿嫣,“不必了,青珂自己留着吧。”
卿嫣淡眉轻蹙眉,露出一脸为难模样,“原来宫里不能带着这个吗?”
“你就戴着吧。”君鸿镇拿起桌上的绢花,往她的发上簪,盯着她的红眼睛看了会儿,才缓声说:“博奕你记着,该争的才能争,不该争的不要碰,自作聪明的事少作。”
君博奕赶紧磕头,连声称是。
“下去吧。”君鸿镇平静的眼波之中,隐隐透着复杂的情绪。
“儿臣告退。”君博奕又磕头,退出长廊。
一阵风从芙蓉花上掠过,几片花瓣落到她的发间。君鸿镇给她摘去了落花,沉声说:“你害怕朕?”
“陛下龙威,天下何人不惧?实是真心臣服。”卿嫣勾下头,小心应付。
“怎么,你很讨厌宸王?”君鸿镇目光闪闪,沉声问。
“啊?”卿嫣眨眨眼睛,故作不解。但她又明白,这老奸巨滑的东西怎会轻易信她的说辞?她如此陷害君无殇,老东西反而不信。
“这鹰羽真是他给的?”君鸿镇又问。
“昨晚他来质问奴婢,为何在画上画绞架诅咒他,他走之后奴婢就捡到这两枚羽。奴婢确实不知这是祸物,求皇上责罚。”卿嫣额头俯在手背上,颤声说。
君鸿镇不可置否地一笑,“你说,朕罚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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