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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感觉火辣辣的,村子从前温润的空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焦糊的气味儿,当风吹过,地上卷起的尘沙飞扬漫天,田地里干枯的稻田迎着风哗哗响动,唯一令我感觉奇怪的是村里的祭坛,它好似专门就是为道士做法而准备的,身处祭坛使我不论是自身的浩然之气,还是笔落之下灵动均显得无比顺畅。
持笔写下祭天檄文,念诵祭祀龙王咒,由祭坛为我加持法力的作用下,天空很快就有了反应,焦躁的空气有了一丝丝的湿润,随着凉风袭来,空中飘来了阴云。如今祭祀龙王,引龙气入村,不论大风致使祭坛前的烛火如何摇曳,它的火光却依然如故。
唤出道衣,头上戴了发簪,身上也浮现出了藏青色道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我觉得自己无比的强大,这种强大有种说不好的感觉,好似连天也能捅破似的。黑云如海浪般汹涌翻腾,长呼了口,将心里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驱散。
持法剑贯穿檄文,单手托起,以法指引燃,火苗升起时,厚厚的云层很快便遮挡住所有的阳光,大地瞬间被黑暗所笼罩,伴随着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所有的人兴奋的大吵大叫,有的人张开嘴,有的则跪地托起,以各种姿势接着天上的雨水,蜡烛被雨水浇灭后,祭坛所带起来的金光随之消散。
狂风暴雨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天气再次恢复成了细雨绵绵,至于我则长长的呼了口气,腰间功德袋上的第八条金龙缓缓退去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时候该走了。
不过临走前,我又去了一次吉布的家,望着那副壁画,我驻足观望了许久,苍翠青峰,李远山背负长剑侧着身的模样,带给我一丝俾睨众生的气势,但那杨宏达仅仅是一介凡夫,哪怕通晓术法,又是如何能见到李远山身姿?
心中不禁疑惑,井下的山洞会是他所留么?亦或者那个梦境中对我说话的人?刚刚张福德的表现,我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错觉,甚至比元始天尊所谓的应劫之人更加的让我不适,就好像原本发觉自己生活在一个圈圈,可现在看起来,在圈圈的外面,好似还套了一个圈圈。
或许我更希望自己是多心了,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当没有力量去抗争现实的时候,随遇而安,万事皆缘的态度才能使自己活得长久。
后来,我冒着雨水走出了村子,结果刚到山洞竟然看高虎趴在岸边,我急忙跑过去触摸了下脉搏,心瞬间就放下了,人没事,只是昏倒了而已。
掐了掐他的人中,又拿水洒在了他的脸上,高虎惊醒后的第一句话是“谁打的我!”再看是我,急忙掐了我一下:“大宝你没事儿啊?”
“你掐我干啥!”我疼的一咧嘴。
高虎说:“我就是看看自己做没做梦,你没事儿就好了,本来我天亮的时候想进来救你,结果刚上了岸,不知道被谁一记闷棍给撂倒了,后来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我摸了摸他的脑后,确实起了个大包,可是高虎是武者啊!能敲武者闷棍的人,最起码得与高虎相差不多,当时村里人都在忙着生死存亡呢,谁会这么闲?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好在高虎性格大大咧咧,见我没事儿,又听我解决了全村的风水,高兴的一拍我肩膀,随我一起上了猪槽船。
回去了路上,高虎一直念叨自己不是不义气,只是他是老高家单传,父亲没的又早,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万一进来以后真绝后了,他说自己对不起祖宗。可左等右等我也不出来,他就担心我出了事儿,自然是咬咬牙进了村子,结果刚上岸,就被人闷棍撂倒到现在。
可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活着走出来了,托桑达因为吉布的死已经回东南亚了,我与高虎开车回到了昆明,找到了杨修缘,当我把事情简单的和他说了一遍后,杨修缘的眼眶红了,而那一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了杨家的人。
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一群身穿中山装的男子,四五名青年簇拥着一位满头银发,手中握着龙头拐杖的中年人,高虎转过身问:“你们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医院么,进来怎么不敲门?”
中年人用龙头杖指了指杨修缘:“我叫杨兴海,是他的长辈。”
“大伯。”杨修缘声音显得十分胆怯。
按道理来说,家里人见到晚辈受伤应该安慰,可杨兴海到了杨修缘近前,二话不说,抬起手就是俩耳光,‘啪啪’的响声令我都傻了眼。
“废物!”
他好像不解气,抡起龙头杖又要打,万一这下要是夯实了,杨修缘可白养病了,当即我出手握住了拐杖,劝说道:“修缘身上重伤,有什么事儿等好了再打也不迟。”
他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叫张大宝,我杨家一脉的分支的风水流派,如今身为特勤处处长,因与上级领导闹意见,更名为草堂,我说的可对。”
心里一冷,怎么他会了解我这么清楚?
中年与杨兴河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可比起杨兴河而言,他更有几分凌厉的难以接近感,双目似刀,周围簇拥的人群也各个都是高手。想想也对,那杨家乃是风水鼻祖,自古以来便夺天地造化,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底蕴,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无关。”杨兴海说。
作势又要打,妈了个鸡的,他这也太犟了!当时我握紧了拐杖没有松手,僵持的时候,他带来的保镖奔过来冲着我就是一脚,高虎反应迅速,提前一步踹到了对方的胯骨,‘砰’的一声,那人狠狠的撞在病房的衣橱。
彼此剑拔弩张,其他四人当即围了上来,高虎活动了下拳脚,不屑道:“当着老子的面儿打老子的弟弟,真当我是空气?”
眼看要动手时,杨兴海突然开口道:“你们几个退下吧,他是孙禄堂教出来的弟子,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你认识我师傅?”高虎反问。
杨兴海说:“我与孙师傅是故交,今天我要教训族中顽劣子弟,难道你要插手么?”
“你打你们家的人,我不管,对他动手就是不行。”高虎丝毫不惧。
杨兴海不怒反笑,又问杨修缘:“你说你该不该打!”
“大伯,修缘无罪,你让我与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结婚,这绝对不可能。”杨修缘语气坚定,继续道:“张师叔,你让大伯打死我吧!现在虽然师傅去世了,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会选择逃婚!”
听的我是一脑门黑线,世家子弟确实与咱们老百姓不一样,就见那杨兴海气的脸通红,指着杨修缘半晌说不出话来。简而言之,我与杨兴海也算是平辈,从旁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杨师兄,21世纪自由恋爱,父母包办婚姻是不合法的,我跟你讲…”
结果这句话没等说完,杨兴海愤怒的抽回来龙头拐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说:“修缘,你考虑清楚,与她结婚,你是我杨家下一任家主,否则你就不再是杨家子孙。”
一直到杨兴海离开,杨修缘却依然坚定的喊“宁愿死,也不会答应!”
其实现在看,杨修缘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包办婚姻,搁在现代无非就是介绍对象,男女双方见见面,桌子上放一杆秤,左边男方放上钱、车、房,右边女人放上工作、家庭、样貌,等到两边重量差不多,那就差不多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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