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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娄新羽和刘强来到湖边，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里面，此时红泳裤男正浑身抽搐地躺在空地上，人们自觉地以他为中心围成一圈。

一旁的人有冷漠围观的。

有举起手机拍视频的，娄新羽甚至能听到他嘴里振振有词的说：“啊，世风日下，惊！男人昏厥竟无人理睬。”站在道德高点批判别人实则和冷漠围观的他人没有不同，甚至更加卑鄙。

也有好心的一个医生站了出来，他一边告诉众人这是什么病，不应该随意移动病人，一边拨通了120。

而娄新羽则是默默在一旁拨打了110，他觉得红泳裤男不可能仅仅是犯病这么简单。

吐出几口白沫，红泳裤男抽搐着坐起身来，一双混浊的眼睛环视四周。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空洞，死寂，黯淡到毫无生机可言，看向周围的人更像是在看一群死物，被那眼神扫过，娄新羽的鸡皮疙瘩瞬间炸起，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要他离开。

娄新羽用余光看刘强，发现他抱臂，用双手不停地摩擦着胳膊，想来是和他一样的感受。

可又在一瞬间，那股阴森森的感觉消失了。

“水。”红泳裤男用胳膊抹开嘴边残留的白沫，不知道是昏暗光线的原因，还是什么，娄新羽觉得那只胳膊黑了不少，也细了很多。

听闻男人要喝水，周围很多人将未开封的矿泉水抛给他。

几瓶矿泉水下肚，男人似乎还不满意，将矿泉水瓶捏成漏斗状扔向人群。

“水，水！”喝完水的他却暴躁起来，全然不见病后的虚弱，他疯狂捶打着地面，声音像是有沙子卡在喉咙里面一样嘶哑，眼神也散发着诡谲的光，像是铜铃一样盯着人群。

人们一阵惊呼，大概是认为他不知感恩却更加过分，没有人再递给男人矿泉水，有些可笑而愚蠢。

男人知道不会再有水送到身边，一边嘶声力吼着，一边向人群不断靠近，以一种猛兽的走姿，两只手也撑在地上，身体飞快地移动着，人群见他这般姿态，才知道他的病并没有康复，反而更加严重了，谁愿意和疯子呆在一块？人群开始疏散。

男人也开始野兽一般的追逐。

一个离男人最近的小男孩成为了他的目标。他饿虎扑食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小男孩被他扑在身下，虎头虎脑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当即吓哭了声，“妈妈！”

一旁一位年轻女性立即挺身而出，举起随身携带的包一下一下砸在男人身上。

一个成年女性所背着的笔记本大小的包，一般容纳着她的手机，充电宝，雨伞，以及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当然，如果这是一位彪悍的女性的话，从里面有极大的可能搜出一块板砖。

依照男人的嘶吼音量，这位勇敢的妈妈可能就背着那么一块神器。

真是勇敢妈妈必备的勇敢包包。

男人感受到背部的疼痛，可身体中对水的渴望更加强烈，他一把夺过男孩手中的半瓶水倒进了自己嘴中。

可这并不能满足他，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人群，突然，他锁定了目标，一巴掌拍开挡在身边的女人，男人又继续冲向另一个目标。

男人的力气很大，女人飞出了一米半的距离，但强烈的母爱能战胜身体上的一切疼痛，她抱起被男人留下的哭哭啼啼的孩子，艰难地跑向远方。

之前没有疏散的人原本以为男人只是发疯，在察觉到他有极高的攻击性后，迅速散开。而男人也和众人玩去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娄新羽和刘强脑袋灵光，急中生智爬上了湖边的一棵树。在树上，娄新羽招手让那个替他们看管东西的人先走，毕竟公园里出现一个疯子，留在这总归不安全。

娄新羽和刘强打算等警察叔叔带走疯子或者疯子走远后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