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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走了几步。
甲元庆扑倒在地上,还不甘心,忍着剧痛站起来,挣扎着躲到了一棵凤凰树后面。
绿油油的枝叶像巨伞一样,挡住了炽热的阳光,风吹得叶片哗啦啦地响。
“池景深,挺狠的。”他抹了一把额上的热汗,手扶住了腰后的箭,忍痛往外拔了一下。
太痛了!
他闷哼一声,放弃了这个打算,摸索着去口袋里拿手机。
但是许衡这时候已经被他放倒了呀,于妈妈也被他抛到了一边,这时候没有人可以救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拔出了报警电话。
“救命,这里有人在行凶……景天酒店,快……”他哆哆嗦嗦地说完,把手机塞回了口袋,探头往外看。
“报警?”池景深低笑。
甲元庆侧靠着大树,吞了吞口水,笑着说:“同归于尽这个词,池总不会不知道吧?你大张旗鼓地在这里拿着箭杀人,我想警察不会不管。这里可是有这么多的围观者呢,证人太多,池总悠着点。没必要陪我去牢里转一圈,是不是这道理?”
“呵呵……”
池景深的笑声里充满了讽刺。
“于先生,你可以出来看一看。我保证在这两分钟之内,绝对不动手。”
“谁会那么傻呢?你有信用可言吗?”甲元庆忍着剧痛,嘶哑地笑道:“不,应该说,这世上还有多少人知道信用这两个字?这个世上,四处都是污垢。贪,妄,痴,嗔,狠……欲望横流,越不要脸的人,就越发达。信用这个词,早在这些年里碎成渣,化成灰了。”
“那是你们这种人。”池景深冷冷地注视着他藏身的大树,“你还是出来看看吧,看看警察会不会管。”
命运交响曲响了起来,激昂的乐声在草坪上空回响。
甲元庆拧了拧眉,扶着腰上的箭,慢慢地探头往外看。
一群人正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往海鲜餐厅这边走,最后进来的人居然搬了架复古的三角钢琴。
“你想干什么?想给我奏乐鸣炮?”甲元庆缩回树后,抬起手,看着手上的鲜血笑道:“池总的爱好挺特殊的,听着音乐射箭。”
“丧乐不错。”池景深继续往前走,“你既然不想出来看,那我们就继续。甲元庆,这种绝望的滋味怎么样?”
“绝望?我为什么要绝望?这里的警察一直宣称五分钟必到,时间也差不多了……”甲元庆耳朵动了动,突然脸色一沉,看向了前方。
三条大狗正从他的正前方慢慢地走向他。
这可是正宗的獒犬啊!
一嘴就能把他的胳膊撕下来的恶犬!
他的脚往树根处靠拢了一点,额上的热汗涌得更快。狗扑过来,狗主人能说是不小心……他好像真的无路可退了!
“池景深……”抿抿唇角,小心翼翼地伸出大拇指,在树前晃了晃,“我们坐下来谈一谈。”
“不谈,现在是游戏时间。”池景深吹了声口哨,三只大狗立刻就竖起了脑袋,盯住了甲元庆。
甲元庆一身热血狂涌,这会儿,他才真的感觉到无路可退的绝望感。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在重遇温暖的时候会头脑发昏,把她招进了云中国际。他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沉住气,去动用卖掉云中得到的那笔钱。他本来可以再忍一忍的,只要再忍一忍,什么都过去了。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过了太久安稳的日子,藏在心底的贪念开始蠢蠢欲动,他觉得世上没有人能抓得住他,就像过去的这些年一样,他安安稳稳地坐在NS的经理办公室,享受着别人给他的“好男人”的美誉,面具下的脸肆意嘲笑着众生。
贪,妄,痴,嗔,狠,他全占了,明明帐户里有他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还是没忍住,听从了帕花黛维的话,再干一笔大的。
如果没有用动那笔钱,就让于妈妈和许衡自投罗网,他现在还在享受着轻松惬意的日子。
又有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紧接着,传来了问话声。
“谁报警?这里怎么围这么多人,你们在干什么?”
是警察来了!
甲元庆的心里升起了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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