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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山上一夜（第1页）

纸条上的字迹娟秀，江晚筝一看就知道是清宁留下的，上面写着：晚筝，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当你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已经前往南越国。世间之大，我想到处走走看看，何况南越国君盛情邀请。

她看着这张纸条，隐约觉得有些不妙，听闻南越国君不是什么善茬。清宁与鲁子轩同为匠人一族，擅长制造各种奇妙的东西。

“苏莫离，帮我研磨。”她从柜子里翻出一张纸，准备给鲁子轩送一封信。

苏莫离不仅研好墨，还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搬来椅子对她说：“主人，我已准备完毕。”

她看着这个做事细致的人偶，眼中投来几分诧异的目光，也许他还是可塑的。思及此，她的心中顿时觉得欣慰不少，拿起桌案上的笔，她写下一行字：清宁已去往南越国，我们南越再见。

江晚筝唤来木鸟，把纸条绑在小鸟的爪上，亲切地拍了拍鸟头：“小乖，麻烦你送趟信到明月楼，一定要把它交到鲁子轩的手中。”

木鸟如同听懂她的话，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这才扇了扇翅膀朝着屋外飞去。她看向窗外，此时天色已晚，这时候不适合下山。

“苏莫离，看样子我们只能在山上的屋子住一晚了。”她看了看四周一片幽暗，小声嘀咕了一句，“匠人一族都奇奇怪怪的，一个性格粗放，一个又性子倔强，而且清宁一个女子，居然喜欢这么孤寂的地方，也不怕半夜瘆得慌。”

此刻，林中传来幽幽的鸟叫声和不知的虫鸣，朦胧的月色透过窗户照进屋内，这清幽的环境反而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打量几眼房间，好在卧具之类都是齐全的，能凑合过一晚。她正在收拾床榻，屋内一下子变得暖和起来，扭头看见苏莫离正在生火。

火焰在火盆里跳跃，渐渐驱走屋内的寒冷。江晚筝收拾完毕，索性坐在火盆边取暖，拿起一根柴火，当成鲁子轩丢在火盆里，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鲁子轩，如果不是你，现在我正在明月楼的院子里赏月，或者是挑灯夜读，这个地方连杯茶都没有。”

“主人，喜欢喝茶？”苏莫离端坐在火盆边，神情认真的问道。

“是的。”她点点头，拿出其中一块干粮递给他，“将就吃吧。”

苏莫离接过干粮，仔细地看了看，这才一口咬下去。他细细咀嚼，仿佛在品尝一块美食：“主人送的干粮好吃。”

江晚筝点了点他的额头，嗤笑一声：“你是不是脑袋犯傻，这干粮有什么好吃的。”

他把手中的干粮吃的干干净净，眨巴眨巴黑色的眸子：“只要是主人送的，都是好吃的。”

她收回敲头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之后才道：“等事情办完了，我带你去孙三娘的酒楼吃烧鹅。”

“好。”苏莫离声音脆脆的回答，冰冷的眼底浮现出一闪而过的笑意。

夜深了，江晚筝躺在卧榻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她瞧苏莫离一直坐在火盆边，指了指床榻的一侧道：“这床倒是挺大的。”

苏莫离仿佛有些没太明白她的意思，过了半响才蹦出几个字：“主人是什么意思？”

她蹙了蹙眉，轻声斥责道：“难道你要在火盆边睡一晚？好歹也是木头做的，难道不怕火。”

“我懂了。”苏莫离站起身，缓缓朝着床榻走去，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旁，像根木头般一动也不动。

“真是个木头。”她觉得既好气又好笑，轻轻戳了戳他的背进入梦乡中。

翌日清晨，江晚筝睁开双眸，发现他没了踪影。她一骨碌爬起来，走到喊道：“苏莫离，你去哪里呢？”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缓缓回来，手上捧着白瓷碗，碗中盛着一碗清水。他把碗小心翼翼地递给她；“主人，这是我从嫩叶上采集的露水。”

她看着满满一碗露水，又看了看他认真的表情，虽然还是像个呆愣的木头，不过却有一种暖心的感觉。她喝了一小口碗中的水，嘴角扬起微微笑意：“如果这时候有茶就好了，露水用来煮茶格外清香。”

“哦。”他安静的回答，静静站在一边。

“真是个木头疙瘩。”她特意留了一小口，硬塞给他说，“给你，我喝不下了。”

苏莫离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把剩下的露水一饮而尽。他抹了抹嘴角说：“主人，我喝完了。”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白瓷碗，拍了拍他的头道：“你还真是听话，如果我下达的命令是让你自戕，也愿意吗？”

“嗯，我会服从主人的命令。”苏莫离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

江晚筝抚了抚他的清隽的脸庞，眼神复杂的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好不容易才再次相遇。”

“再次相遇？”苏莫离愣了愣，半响才问道，“主人，我们之前也认识吗？为何我脑中一片空白。”

她纤细的手指抵在他唇边，苦笑一声道：“罢了，我不想说这个问题。咱们还是出发前往南越，一定要把清宁带回来。”

语毕，江晚筝迅速收拾一番，从这间小屋离开。

行了几天的路程，她与苏莫离终于到达南越都城。此处人生地不熟，南越的风情与中源不同，到处都是鸟的图腾，似乎这个地方对鸟有特殊的情感。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江晚筝选择住进一个安静的客栈，没想到刚走入厅内，就遇见笑容满面的鲁子轩。

“真巧，咱们又见了。”鲁子轩故作姿态地捋了捋胡须，打量了两人几眼，笑得格外暧昧，“你对人偶还满意吧。”

“哼，的确很满意，像个木头一样。”她趁其不备捏了一把他的胳膊，白了一眼道，“先关心一下清宁吧，我觉得她在此地的处境不太妙。”

鲁子轩一拍脑瓜，哎呀的叫嚷道：“走，咱们进屋内慢慢说，房间我都替你准备好了，是客栈的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