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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比这个场景更刺激他了。
他颓丧地退出房间,对院长说:“不必再找了,应曦在里面。”
院长及众人听了,都松了口气,“原来在这里。我说怎么找不着。吓得我们不轻啊,万一真丢了,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可是有医生提出问题来了:“可是既然她走进了程先生的房间,为何录像没有录到呢?难道是她爬窗出去的吗?”
奕欧一听,心里咯!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收起刚才的颓丧,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然后对院长说:“依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如果让旸哥知道了,说不定会责怪贵院的保安系统。接下来的日子,我想院长您应该知道怎么做。”
院长知道奕欧的身份,也知道他的脾性比较温和,所以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对大家说:“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们以后加紧医院的防查,医生护士们加密班次巡房,大家辛苦多几天。”
奕欧也说:“今天的事情,尤其是录像的事情,我们还是守口如瓶好,免得旸哥担心、生气。等他康复了,不会亏待大家的。”
众人点头称是,各自回岗位工作了。
应曦醒了。
睁开眼睛,见到陌生的环境,再看身边人,竟然是睡得很香的应旸,一时搞不懂状况。仔细回忆,好像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她昨晚遇见应旸和另一个好像是奕欧的男人……回忆都成了碎片,如果要捡起来拼成完整的影像,她就觉得头疼。
干脆不想了。应曦觉得自己虽然和应旸是姐弟,但这里是医院,姐姐与弟弟同床让外人看了不妥,还是趁没人赶紧溜回去吧。
她轻轻起身,见应旸身上的伤,不禁又悲从中来,又怕自己的哭声吵醒他,就蜻蜓点水般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光着脚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见守在门旁、坐在轮椅上的奕欧。她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奕欧,天啊,他怎么坐轮椅了?印象中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好像瘫痪了?她上下看了奕欧一阵子之后,原本就有些肿的眼睛 ‘唰’的一下流出两行清泪,她蹲在奕欧的轮椅跟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轮椅扶手,小嘴儿轻轻颤抖着,波光潋滟的大眼睛再次蓄满了泪水。
“奕欧,你怎么了?”
这是程应曦第一次为了奕欧而哭。第一次,为了除应旸以外的男人而哭。
奕欧默默地看着梨花带雨的应曦,百感交集。本来决定脱离沈沦的心犹如平静的湖水投入了一颗雨花石,微微地起了一丝涟漪。若在平时,他也许会非常感动、怜惜。可是,他不久前才决定抽身出来,不再对她有任何爱恋。他把脸转过去,故意不看她:“我没事。你赶紧回房。”
他转身就自己推着轮椅要走,应曦只得松手,却仍旧蹲在原地,看着奕欧的背影,越发哭出声来。嘤嘤的哭声在走廊回转,奕欧顿了顿,一咬牙,狠下心来继续前行。
一个护士和刘姨走过来,见应曦蹲在地上哭,立刻说:“哎呀,程小姐,你不能光脚站在冷地板上,你的身子虚弱,还在流血,受凉会落下病根的。”
奕欧听了这话,把头转了过来看着应曦。只见她摇着头就是不肯走,泪花四溅,纤细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如同风中飘摇的柳丝。她看着转过头来的奕欧,他也看着她。
刘姨是专业月嫂,她还真担心应曦赤脚站在地板上受凉落下病根,于是在一旁不停地唠叨:“程小姐你现在是小月啊,怎么能打赤脚呢?以后会脚疼的!”幸亏应曦光顾着自己伤心,竟然一时没理解“小月”的意思。
奕欧听了,到底还是不忍心。他推着轮椅转了回来,冷峻的面容有了融化的迹象,他对应曦说:“别哭了,上来,我送你回房。”他示意,让应曦坐在他大腿上。
应曦立刻停止了哭声,还盈满水珠的美目惊讶地看着奕欧,这这这……这怎么成?别说礼数不合,奕欧此时是病人,她腿脚完好,怎么可以坐在病人腿上呢?压坏了他的腿怎么办?两个人同坐一个轮椅,谁推得动啊?轮椅不塌了才怪。
正乱着,程应旸拄着拐杖出来了。他看见眼睛肿得像桃儿似的应曦,又看看奕欧,俊脸一寒,唤了声:“姐。”
“应旸!”程应曦走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眼泪越发落得又快又急:“你们遇到什么事?为何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为什么要瞒着我!”
“没事,姐,你怎么在这里哭呢!赶紧回房吧。”程应旸说,又看了奕欧一眼。
早有护士取了绒布拖鞋给应曦,她穿上后,仍是不愿离开,说:“我不要回那边,我要留下来照顾你们。”
程应旸和奕欧同时留意到应曦说的是“你们”二字。两人心里想法可是大有不同:奕欧心里已经泛起涟漪的湖面又投入了一颗雨花石。他看着应曦,只见她秀美的眉毛轻蹙着,明眸中泪光点点,长长的睫毛一开一合,樱唇坚定地、不容质疑地抿着,忽然想起昨夜的那个吻,这是他的初吻,也是此生最美好的回忆;
程应旸则老大不乐意——我姐当然是照顾我了,怎么可以多一个人分享她的温柔体贴呢?可是,奕欧怎么说也是为了他而受伤的呀!如果提出异议,又好像不太合适……姐,你好歹要顾着我的感受啊!
但最终,程应旸什么也没说,更没有表露出来,他说:“这一边的所有病房我都包下来了,你今天就可以搬过来。我让人去收拾。姐你先回去,听医生和刘姨的安排吧。”
程应曦见他答应了,说:“那你待会儿要告诉我,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
待应曦走后,程应旸对奕欧说:“一会儿就说我们遇到车祸了。省得让她难受。”
奕欧点头。不过他心里却在想如何减少见她。
“还有,最近我姐情绪不稳,我们最好避免刺激她。”
奕欧说:“这是当然。”
应曦身体例行检查及治疗后,就自己收拾了几件衣物,随便找个袋子装着带到程应旸的病房,就算是“搬家”了。正好遇着医生给他清洗伤口及换药,应曦静静地站在一边,小鹿般的水瞳很快蓄满了水雾。程应旸不想给她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又不好开口让她走人,就让护士拉上帘子把她隔开,不让她看。应曦知道他的脾性,也没有坚持,只是忍不住转过脸去抹眼淌泪。待结束后,她走到程应旸身边,也不说话,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这次她没有削成兔子形状,而是削成小块儿,一块一块喂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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