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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但把吴会做书房（第2页）

完全没有道出许三宝的身份，却把一份顶天立地的气魄描绘了出来。

钱谦益叹道：“但是血染沙场，终究是男儿之事……”

喉头哽咽，说不下去。柳如是已经明确表达，自己有了真正的倾慕的人。能把江南吴会之地比作书房，自守厅堂，这只有辛弃疾那样对天下极有分量的大英雄才当得起。放眼江南，谁人能当？这个人显然不是江南会馆的少东林海棠，柳如是之所以心甘情愿为之卖命，是因为他可以让柳如是成为辛弃疾那样的人，柳如是心甘情愿。

柳如是柔声道：“钱大人不把柳隐当青楼女子，但是天下人都说柳隐低贱。钱大人一心想帮柳隐，但是却也做不得什么。这世上唯有我家主公可以改变这可悲的世道，如今的柳隐，想要用这流莺之身，帮一帮天下的姐妹。”

柳如是向钱谦益盈盈一拜，返身离去。寇白门要上场了，她须得赶去掠阵。

钱谦益老泪纵横，失恋了——！到这把年纪，终于还是彻底地失恋了啊。

柳如是的背影如画卷般美好，让他想起了柳如是女扮男装来拜访他的那一天递上的拜帖：“草衣家住断桥东，好句清如湖上风；近日西泠夸柳隐，桃花得气美人中。”

钱谦益对着柳如是的背影赞了声：“好美啊！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应惭西子，实愧王嫱！”

直到柳如是的背影消失了，钱谦益独自走向文武百官聚集的山头，暗自望着山头的千万人群，喃喃说道：“柳姑娘，不管世人怎么说，不管结果会如何，老夫便用这残生来为你摇旗呐喊。”

柳如是走进大营，寇白门已经出发了。

观战台上擂起战鼓，德川军连输四场，气氛已经有些沉重了。

主判台上忽然宣布：“德川武士系切腹自尽，并非被杀。双方机甲都遭到严重破坏，德川机甲遭偷袭落败，且决胜之前，江南会馆东主已经申请鸣金，自认失败。因此此局算德川武士取胜。”

柳如是春风般的面孔顿时变得讶然，什么？！

林海棠冲过来，扑通一下跪在柳如是面前，哭丧着脸。柳姑娘，都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怪我！

李华兰在一边翻白眼，林公子，要你何用？！

柳如是咬着嘴唇，林公子，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河东君，我送你去见河东君道歉好不好？

林海棠咚咚磕头，欲哭无泪。

许三宝沉声道：“别闹了，白门出阵了。”

心中却是万分复杂，原本柳如是失意之下几年后便会嫁给钱谦益，成就一段老少姻缘。出嫁之时钱谦益被千夫所指，板砖砸船，曾经有几年幸福的时光，但钱谦益很快去世，清高的柳如是终不免在钱谦益死后被钱家的人逼得上吊。

柳如是静静站在许三宝身边，似是在说，主公，如是回来了。

许三宝微微一点头，多余的话不消说了。

德川大营中出现一台朝日机甲，看上去原本十分正常。为了表示向菊太郎致哀，那机甲当场打开机甲头盔，将驾驶舱裸露在外。

驾驶舱门舱敞开，架着一面大鼓。德川甲士精赤上半身，手持鼓槌，一面擂鼓，一面大声唱歌。机甲摇曳，每走一步，那甲士就敲打一下大鼓。歌声忧伤，鼓声仿佛在安魂。

寇白门的机甲迎上前，双方相隔十丈，遥遥站定，等着对方哀悼完。

四周观众一片呆滞，哭丧么？

王思道一面擦眼泪，一面对川崎龙马说道：“有马老爷真是重感情啊！”

川崎龙马咬牙切齿，有马君一定可以为菊太郎报仇的！

观战台上太监宣布：“德川武士有马御刀齐，机甲为朝日剑豪；对江南会馆，甲士白门，机甲为天兵甲胄！”

寇白门将手中双刀一摆，快点儿吧，唱太难听了！

她所驾御的机甲为了行动方便，加装的外装甲比其她人都薄，看上去显得十分矫健。手中双刀乃是唐刀造型，便于劈砍穿刺，更适合女子使用。为了这两把刀的坚固和锋利，天工工坊花了大价钱，比许三宝的龙虎金刀造价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