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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来阻止你的,红树。”
抓住红沙树手腕的柊延这么说道,他的声音也与以往不同,异常的低沉以及严肃。
“说起来,你是怎么逃离那个陷阱的?”
“绳子的右下角,有个绳结,只要解开那个,整个陷阱都会解除。”
柊延的可用手正好只有右手,这个绳结,也许就是红沙树刻意准备的。只要冷静下来,发现这个绳结并不是难事——至于准备这个绳结的理由,八成是红沙树不想把柊延在这里绑上个几天几夜吧。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多事了。”
听到这个回答,红沙树不禁轻笑了一声。
他甩开了柊延的手,并对他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停手的。就和你的宿命一样,这也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之前会和我定下那样的约定?曾经的你,希望我阻止现在的你!”
“那只是骗人的,那一切都是我装出来的假象。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我,至于之前的那一切,都是我所喜欢的样子——所谓喜欢、憧憬,不就是因为做不到,才会憧憬吗?那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红沙树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或许,他现在所说的这番话,才是真实。但是,对于人类来说,愿意相信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真实。
这,显然不是。
“也许是吧……但,这不能成为我对你坐视不理的理由。”
在柊延的心中。
每一个红沙树都是真正的他,这每一个他,都有着对生活的热爱,虽然很烦、但都不至于让人讨厌。是的,包括眼前这个被复仇心所笼罩的红沙树,每一个红沙树都是真实的他。
“阿延,你应该是不知道。我的仇恨,与你的仇恨是不同的。你的仇恨是一次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仇恨将会淡化,现在驱使你行动的,是‘保护欲’与‘正义感’,并不是复仇心。”
看着柊延坚定的眼神,红沙树轻轻地叹了口气。
“而我不同,我每天都会感受到这股仇恨,并且,这份仇恨永远不会淡化。”
看来,他不把整个事情解释清楚,柊延是绝对不会妥协的了。他可不想在这里与柊延交战,是不能与他交战——不然,他或许会死不瞑目。
红沙树背对着柊延,低声说道:“因为……如果没有这份仇恨,我早就死去了。我的这个身体,早就已经濒临极限了,如果不怀抱着这个感情,我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连呼吸都无法做到。”
他并没有说谎。
曾受到拟神·拉火焰攻击的他,早就该变成他妹妹那样了。变成那样没有仪器就无法活着的活死人,他就算得到了拟神·雅典娜的帮助,也无法改变这已经发生的一切。
是的,他的身体,和他妹妹、和那群被袭击的人就是一样的:“我确实是最幸运的那一个,但,我和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或许是有拟神力量的加持,他只要用坚定的意志去祈祷,他的身体就能够站起来,就能够装作和正常人一样。但事实上,他的身体,也就是个器官功能衰竭的“尸体”而已。
要是没有这份意志力、没有这份仇恨,他肯定会直接昏死过去,变成那个只能躺在病床上的“人偶”。
“所以,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无论你怎么劝说我,我都不会放弃。”
红沙树这么说道。
他绝对不能放弃,不能丢弃这份仇恨。这是让他还活着的唯一手段、唯一的方法,这就是他的宿命。
“所以才在那个陷阱上留下绳结吗?因为你做完了这件事,就会死去。”
这一刻。
柊延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很显然,他听懂了红沙树刚才的那一番话。因此,他也意识到了之前红沙树为什么要在那个陷阱上留下解除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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